“这里不像是战场。”陆芷宁低声道,眼神紧张,“更像是……一座审判长廊。”
灰目点点头,声音沙哑:“没错。光之门后的试炼,不再是单纯的斩杀,而是对存在本身的裁量。我们已经通过了价值的第一道考问,但接下来……恐怕才是最难的。”
顾楠握紧战刃,目光如铁:“无论是什么,我们都要走到底。”
——
随着他们深入,道路两侧的光带开始扭曲,逐渐映照出他们的身影。起初只是模糊的影子,但很快,那些影子变得清晰,甚至与他们一模一样。
“又是无名者?”一名战士低声咒骂,抬起兵刃,却被江澈伸手制止。
“不对。”江澈盯着那些影子,眼神冷冽,“这不是无名者,而是我们的‘价值映照’。”
映照中的“江澈”冷冷开口:“你说你的价值是铭记,可铭记能改变什么?死人依旧死去,遗忘终会发生。你所谓的价值,不过是无力的自欺。”
江澈心口一紧,那声音正击中他内心最深的疑问。他沉默片刻,最终冷冷回应:“也许铭记无法改变死亡,但它能让未来不至于空白。哪怕只是一瞬,被记住过,就足够了!”
他的声音如雷霆,映照身影骤然碎裂,化作符文飘散。
——
陆芷宁也面对了她的镜像。映照冷笑道:“你说残缺能发光,可残缺只会成为累赘。若你不在,队伍或许会更完整。”
陆芷宁眼神颤抖,身体微微摇晃。她看向江澈,却发现对方正注视着她,眼神坚定而温柔。她深吸一口气,抬起手中的兵刃,声音清晰:“我或许残缺,但正因为如此,我才懂得守护。我的存在,是为了让裂痕不再孤单!”
话音落下,镜像猛然粉碎,碎片如雨落下,消散在光之道路上。
灰目的镜像则更为冷酷:“代号的存在没有价值。你自称选择了‘灰目’,可这选择又能持续多久?当所有人都被遗忘,你依旧会消散。”
灰目的双眼闪过痛苦,但下一刻,他抬起黄铜逗点,声音低沉而坚定:“即便如此,我也要选择!选择本身,就是我的价值!”
光芒骤然爆发,镜像灰目崩解成无数光点,被吞没在虚空中。
——
镜像粉碎后,道路震颤。光带深处涌出无数残影,那些残影并非敌人,而是赤焰残部曾经的战友。他们的身影模糊,眼神空洞,却齐齐开口:
“为什么是我们死,而不是你们?”
声音如雷霆般回荡在整个长廊。队伍里的战士们一个个脸色苍白,仿佛心口被巨石砸中。顾楠咬紧牙关,眼神血红,他低吼:“够了!我们活下去,不是因为我们比你们更强,而是因为我们要背负你们的名字!这就是答案!”
随着他的怒吼,战刃燃烧,残影们齐齐颤抖,最终化作光点散去。
江澈低声补充:“没有人该死。但既然你们已经走在前面,那就让我来背负你们的价值。”
残影彻底消散,道路恢复平静。
——
道路的尽头,一座巨大的光碑出现。碑上没有文字,只有无数空白的符号,仿佛在等待被书写。碑顶悬浮着一行古老的铭文:
【存在的价值,须由自身刻写。】
灰目的脸色凝重:“我们必须在这里,刻下属于自己的价值。如果我们写不出,或者写出的不够坚定,光碑就会抹去我们的存在。”
空气骤然压抑,每个人的胸口都在剧烈跳动。他们知道,这是决定性的瞬间。
江澈上前一步,深吸一口气,抬起手,符文从胸口浮现。他的声音在碑前回荡:“我的价值是铭记——让死去的名字被延续,让未来不再空白。”
符文燃烧,烙印在光碑上,光芒随之闪耀。江澈的身影剧烈摇晃,但最终稳住。
陆芷宁紧随其后,泪水滑落,却笑着说道:“我的价值是裂痕——正因为残缺,才更懂得守护。残缺不是负担,而是光的形状。”
符文镌刻,光碑震颤,发出低沉的共鸣。
灰目上前,黄铜逗点闪烁,他的声音低沉却坚定:“我的价值,是选择。哪怕只是代号,只要我选择存在,那就是我的证明。”
符文落下,光碑燃起炽烈的火焰。
——
光碑的火焰冲天而起,照亮了整个长廊。远方的虚空被撕开,一条新的道路显现,通往未知的深处。空气中的压迫骤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盈。
“我们……通过了。”陆芷宁低声喃喃,泪水滑落。
江澈却冷冷握紧战刃,目光穿透火光,注视着远方的黑暗:“不,这只是光之门后的第一段道路。真正的考验,还在更深的地方等着我们。”
赤焰残部整顿列阵,踏上新的道路。光碑在他们身后缓缓崩解,化作无数符文洒落,仿佛在见证他们存在的宣告。
——
新的道路燃烧着光碑的余烬,延伸进无尽虚空。赤焰残部踏上去时,每个人的身影都带着一层淡淡的符文火光,那是他们在光碑上刻写的“存在价值”的回响。火光温暖,却也沉重,像是镣铐一样提醒着他们:若否认自己,火光随时会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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