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舟抬起头,额角的血混着汗流下,声音微微发颤,却带着不容动摇的意志:“那就让我先看看,没有命运的未来是什么样。”
他握紧枪柄,全身的光粒聚集成一轮耀眼的光圈,瞬间爆发。能量冲击席卷整个平原,复制体被彻底吞噬,化为碎片般的尘光消散在风中。
光暴消退后,平原寂静如初。
元真与羽竹带着少年们赶来,目光复杂地望着林舟。萤儿轻声问:“他们……都消失了吗?”
昊铭看着终端,屏幕上的波动仍在闪烁:“没有完全消失。他们的意识被门回收了。”
羽竹抿紧嘴唇,低声道:“所以,这就是命运的方式——用我们自己,来对抗我们自己。”
风从地平线吹来,命运之门的光芒再次闪烁。
这一次,门上的符纹不再是冰冷的金色,而是被血红渲染。空气中响起无数重叠的低语,像无数人同时在祈祷,又像某种无法形容的咒文。
昊铭的终端发出急促警报:“警告!时间线再次分裂!新的命运线正在生成!”
元真目光一凝:“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否则连记忆都会被吞没!”
林舟站在风中,望着那扇门,眼神平静得几乎诡异。他缓缓开口:“不。我们还没到终点。”
他朝命运之门迈出一步。那一刻,天地仿佛静止。
门的光缓缓聚拢,空气被压缩到几乎无法呼吸。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那股力量正从门后蔓延而来——那不是单纯的能量,而是一种“意志”的具象。
门的中央出现一只巨大的瞳孔,幽深而无情。它注视着众人,仿佛在审判他们存在的合理性。
“命运,不需要叛徒。”那声音在天地间回荡。
林舟抬起头,目光与那只巨眼对视。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如果命运拒绝人类的存在,那我就让命运记住人类。”
他用尽全力,将徽章按在地面。光焰从他脚下蔓延,瞬间勾勒出巨大的符阵。
羽竹反应最快,立刻释放护罩。元真咬紧牙关,协助林舟稳定能量。昊铭疯狂敲击终端,将所有剩余的蓝图能量导入阵列。
整个平原被光焰淹没,命运之门开始震动。那只巨眼眨动了一下,似乎在痛苦地挣扎。
“你们无法改变……”那声音逐渐破碎。
林舟怒吼:“那就看看,命运有没有勇气去被改变!”
光焰冲天,巨门崩裂,血红的光如洪流般四散。风暴席卷而起,卷走了尘、卷走了声音,也卷走了所有的命令与规则。
当光逐渐消退时,平原已经被撕成碎片。天穹裂开一条缝隙,透出深邃的星海。
林舟半跪在地上,呼吸急促。他的徽章碎成数片,发出最后一点微光。
羽竹扑上前扶住他,泪水混着灰尘滑落。林舟笑了笑,声音几乎听不见:“我们……赢了吗?”
元真望着天边那条缓缓闭合的裂缝,轻声道:“也许命运从未消失……只是开始学会倾听。”
风重新吹起,吹过断裂的地面,吹过他们尚未平息的心跳。
远方的星光一点点靠近,像是另一个世界在等待他们。
风暴散去,世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静默。
空气中弥漫着光粒崩解后的余烬,像细微的灰尘,在无声地飘落。平原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广阔的虚空——碎裂的大陆漂浮在空中,远处的天穹被撕开,隐约能看见星海在缓慢旋转。
林舟靠在羽竹的肩头,气息虚弱。徽章彻底破碎,光从他胸口的伤口中渗出,像在燃烧的生命。元真跪在他身边,拼命想用能量注入修复体,但每一次光束触碰,都会被一股更深层的规则力量吞没。
昊铭看着终端,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世界的基底……已经崩溃。命运之门被我们打碎,但同时,我们也摧毁了它所维系的‘时间线’。”
羽竹的声音颤抖:“那我们现在……还在这个世界吗?”
林舟艰难地抬头,望向那片逐渐扭曲的天空,轻声道:“我们在命运之后。”
他们周围的光逐渐变得柔和,仿佛某种新的秩序正在生成。萤儿抱着画册,怔怔望着那悬浮的大陆:“看,那边有光。”
众人抬头,只见一道金色的光柱从星海深处缓缓坠下,像是某种新的世界之种。那光穿过虚空,击中了下方漂浮的岩层,顷刻间,一棵巨树从岩石中生长出来。
树干晶莹,枝叶如丝。风吹动树冠时,空气中竟响起人声——那不是幻觉,而是一种纯粹的意识共鸣。
“命运被重写,”昊铭低声念出终端的解析结果,“新的规则正在形成——由所有曾被命运拒绝的人共同构建。”
林舟缓缓起身,望着那棵树,眼神中闪烁着久违的温度:“那就是新的世界吗?”
元真轻声道:“也许是新的‘开始’。”
他们向那片光走去。
脚下的虚空逐渐稳固,光粒汇聚成一条通向树根的路。那路上散落着无数光屑,每一片都带着淡淡的温度。林舟弯腰拾起一片,指尖一触,光屑立刻化作影像——那是过去的他们。归队的誓言、战斗的泪水、笑声、道别……一幕幕在光中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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