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莫不是玩笑?”有位年老的宗室颤声问道,显然难以置信。
夏启未答,只看向陌灵,语气平淡却带着考较:“你前日说,五岳剑法有新悟?”
陌灵起身行礼:“是,略有所得。”
“嗯。”夏启颔首,目光转向殿中那幅《江山万里图》,“那画轴右上角的金钩松了,若坠了,倒是可惜。”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幅丈长的画轴悬在梁上,右上角的鎏金钩果然歪了半分,眼看就要坠下来。
画轴是前朝某位大家真迹,便是边角损了一丝,也是天大的可惜。几个宫人正要上前,却被夏启抬手止住。
所有人的目光又落回陌灵身上。
陌灵站在原地未动,甚至未曾抬臂。她只是抬眸望向那歪斜的金钩,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光华。
刹那间,一缕凝练到极致的剑意从她眸中溢出,无声无息地掠过殿中。
那剑意不似五岳剑中任何一种,却又隐隐含着泰山的稳、衡山的灵、华山的锐、恒山的绵、嵩山的刚,圆融如一,像一根无形的丝线,轻轻缠上那枚金钩。
众人只觉眼前似有微风拂过,灯影晃了晃。
再定睛看时,那歪斜的金钩已稳稳归位,连画轴都纹丝不动,仿佛从未松动过。
整个过程,她足未移寸,手未抬半分,甚至鬓边的碎发都没动一下。
殿内彻底静了,连呼吸声都轻了几分。
方才质疑的老宗室张了张嘴,最终化作一声干咳;
北海王捻须的手指停在半空,看向陌灵的目光里,轻视早已褪去,只剩下凝重;
刘贵妃握着茶盏的指节泛白,心口隐隐发闷——那缕被打散的异气反噬,让她指尖都微微发颤。
夏启看着这一幕,嘴角终于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赞许:“《混元一气功》求‘圆融’,五岳剑求‘兼容’,你能融于一念,不错。”
这话既是点评,更是定论。
无需舞剑炫技,只凭一念剑意归位金钩,便足以证明她的实力——这才是未来国母该有的气度,藏锋于内,举重若轻。
陌灵躬身:“陛下教诲。”
宴席后半程,气氛明显不同了。
宗室亲王们的问候多了敬畏,妃嫔们的笑容添了恭敬,连那位北海王世子,都低着头不敢再看陌灵一眼。
刘贵妃自始至终未再言语,只是默默饮酒,眼底情绪翻涌,最终都沉了下去。
散宴时,夏启让陌灵随他走一段宫道。
积雪在脚下发出“咯吱”轻响,宫灯的光晕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沂郡王是沂王妃的娘家侄子,有些浮躁,不必放在心上。”夏启缓缓开口,“北海王是老臣,顾的是宗室体面,他的顾虑,也算事出有因。”
陌灵点头:“臣女明白。”
“刘贵妃……”夏启顿了顿,语气淡了几分,“她兄长刘将军在北疆握有十万兵权,有些心思也正常。你今日那缕剑意,既是自保,也是警示,做得很好。”
“臣女只是不想惹麻烦。”陌灵轻声道。
夏启停下脚步,从袖中取出一枚玄铁令牌,递了过去。
令牌上刻着一个“夏”字,边缘流转着淡淡的龙气,触手生温:“明日启程,不必声张。持此令,大夏境内各城守军、官驿皆会相助。李福他们懂分寸,不会过多干涉你的行程。”
这令牌能调动国运庇护,已是极大的信任。陌灵握紧令牌,指尖传来的凉意让她愈发清醒:“谢陛下。”
“你可知,为何不让你当众舞剑?”夏启忽然问。
陌灵抬眸,对上他深远的目光。
“皇后是与帝王并肩看山河的人,不是供人观瞻的伶人。”夏启的声音沉了几分,带着一种郑重,“你的剑,该斩向威胁大夏的魑魅魍魉,而非为博人赞叹而挥。今日那缕剑意,藏锋于内,威慑于无形,才是国母该有的样子。”
这话像一捧暖雪,落在陌灵心头,慢慢化开来。
回到灵溪苑时,云袖已将行囊收妥——几件换洗衣物,些许伤药,还有那柄“流霜”古剑,都被她收入神通境开辟的储物空间里。
“殿下,都妥当了。”云袖轻声道,“李公公他们已在宫门外候着。”
陌灵走到窗前,最后看了一眼这座住了十六年的宫殿。
琉璃瓦上的积雪反射着灯影,像铺了一层碎金。
这里有她作为“陈涛”的挣扎,有作为“陌灵”的成长,有看不见的暗涌,也有夏启那份复杂难明的“养育之恩”。
但从明日起,她要去的地方,是更广阔的天地。
“走吧。”她转身,素裙扫过地面的积雪,留下浅浅的脚印,“去看看,这万里河山,究竟长什么样。”
宫门在身后缓缓合上,隔绝了皇城的灯火与喧嚣。
前方,李福、王德、刘嬷嬷三位天人境强者静立雪中,身影如松。
雪花落在他们肩头,竟融不化分毫——那是天人境强者对周身元气的绝对掌控。
陌灵抬头望向夜空,雪粒子落在脸上,微冷。意识深处的【世界频道】又有了新动静:
【代号156:洛阳灯会人挤人,刚瞅见个穿红衣的姑娘,剑法贼溜,一个人干翻了三个小混混。】
【代号074:武当山的雪积了半尺,师父说我《太极十三式》快入门了,就是冻得手疼……】
她微微一笑,提步向前。
风雪落满肩头,江湖路在脚下延伸。
她的剑藏在鞘里,她的心明在眼底。
前路纵有风雨,她已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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