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清河一行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蜿蜒山路的尽头,卷起的烟尘也渐渐平息。
陌灵收回目光,转身也朝着清河县城的方向走去。
她并非刻意要提点那位县令——只是在乱葬岗听黄翠儿讲述时,那些关于“县城大善人”,“历任县令赞扬”的冰冷字眼,如同散落的碎片,在她脑海中自动拼凑、归位。
这并非什么高深的推演之术。
转生前,她在信息爆炸的时代住了二十多年,各类社会新闻、历史秘辛看得也不少,深知“长期存在的罪恶必然有其生存土壤”这个道理。
转生后又在大夏“皇宫”这种地方住了十八年,更是看惯了权力阴影下的制衡,妥协与肮脏交易,更让她明白“越是表面光鲜的表象之下,越是可能藏着令人作呕的污秽”。
二十三年的育婴堂,四任县令的“默许”,或者“直接参与”,一个被精心包装的“大善人”……这些线索串联起来,背后的猫腻几乎是昭然若揭,如同一张在阳光下若隐若现的蛛网。
她只是将这显而易见的逻辑,点给了那位眼底尚存一丝良知的年轻县令。
这位县令或许在之后也能想到这些,但这个县令刚刚明显是热血上头,冲昏了“头脑,”丧失了一点自主判断的能力。
至于后续是雷霆万钧的破局,还是引火烧身的悲歌,便全看李清河的智慧、手段与那份为民请命的决心了。
陌灵虽戴着遮住半张脸的面罩,穿着一身最寻常不过的青布衣裙,但那份挺拔的身姿与沉静如渊的气质,依旧如同磁石般吸引着路人的目光。
街上的行人纷纷侧目,忍不住多看几眼这气质迥异的女子。
清河县的主街比山坳里的村落热闹的多。
布庄的伙计正站在门槛上,中气十足地吆喝着,手里高高举着一匹靛蓝色棉布,阳光洒在上面,泛着朴实的光泽;
粮铺门前堆满了鼓囊囊的麻袋,敞开的袋口露出金灿灿的小米,几个妇人蹲在跟前,手指灵巧地拨弄着米粒,讨价还价的声音清脆又带着烟火气;
街角小小的糖画摊子被一群孩童围得水泄不通,孩子们踮着脚,乌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老师傅手中那勺琥珀色的糖浆,看他如何勾勒出栩栩如生的飞鸟与游鱼。
陌灵缓步走在摩肩接踵的人流中,耳畔充斥着市井的喧闹——吆喝声、谈笑声、孩童的嬉闹声。
这份鲜活而嘈杂的生命力,竟让她心中泛起一丝久违的、近乎陌生的松弛感。
她转进一家名为“锦绣坊”的布庄。
店内琳琅满目,各色布料从粗糙的麻葛到光滑的绸缎,层层叠叠挂满了墙壁和木架。
掌柜是个面庞圆润、眼神精明的中年妇人,见有客进门,立刻堆起笑容迎上来:“姑娘快请进,瞧瞧我们家新到的苏杭锦缎?这花色,这质地,要是做成衣裳穿在身上,那叫一个体面。”
陌灵的目光平静地掠过那些流光溢彩的绫罗绸缎,最终落在了店铺角落里堆放的一摞灰扑扑的粗棉布上。
“要那种,五匹。”她的声音清泠,听不出情绪。
“粗棉布?”掌柜明显愣了一下,忍不住再次打量眼前这位气质独特的客人。
穿着朴素但浆洗得干净,身姿挺拔,怎么看也不像是只穿粗布的人家。
“姑娘,这布……着实粗糙了些,做外衫倒也罢了,若是里衣,怕是……”
“无妨。”陌灵语气淡然,不容置疑,“再要两匹细麻布,做耐磨的裤子。”
掌柜见她心意已决,虽不解,却也不再劝说,麻利地招呼伙计:“好嘞,给这位姑娘备货。粗棉布十五文一尺,五匹共七丈五,算您一百一十文;细麻布三十文一尺,两匹三丈,九十文。总共二百文,给您抹个零头,收您一百九十五文。”
算盘珠子噼啪作响,报得又快又清楚。
陌灵取出一个寻常的素色荷包,意念微动,实则从面板背包中调出二百文铜钱。
叮当作响的铜钱被她放在柜台上。
那些随手收来的金银不便在此使用,反倒是这些散碎铜钱此刻派上了大用场。
掌柜笑呵呵地收好钱,手脚利落地将布料捆扎结实:“姑娘真是爽利人,可要帮您叫个脚夫送到府上?”
“不必。”陌灵伸出右手,五指微张,看似随意地一提。
那捆沉甸甸、体积不小的布匹竟被她单手轻松提起,仿佛拎着一团棉花。
掌柜和伙计看得眼睛都直了,这才猛地意识到眼前这位绝非寻常女子,脸上笑容顿时多了几分敬畏,讪讪地不敢再多问一句。
离开布庄,陌灵又走进一家杂货铺。
她仔细挑选了针、顶针、各色棉线、一把锋利的剪刀,甚至还买了一个小巧玲珑的竹编针线篮,篮子上还编着简单的花纹。
路过一个支在街边的胭脂水粉摊时,她的脚步微微一顿。
摊上摆着用粗糙瓷盒盛放的廉价胭脂,颜色浓艳得有些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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