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启目光再次扫过全场，将下方众人的千姿百态尽收眼底，缓缓开口。
“诸位，这第二题便是：设想在一处绝险山路，有一辆马车在飞驰，身后正被人追杀，而前方又分两条路：左路绑着一人，右路绑着五人。你坐在马车上，手中有着可以改变马车方向的木杆，当此之时，该如何抉择？”
陌灵听到这第二个问题就彻底沉默了。
试探，这绝对是在试探。
夏启正在确定谁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
但她想不明白，根据黄龙士所说，夏启也是穿越者，并且早在百年前就知道还有异界的人了，既然如此，那他现在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无数种念头在她的脑海中闪过。
“至于第三题，”夏启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诸位便以‘国’为题，赋诗一首，让朕看看各位的才情与胸襟。”
“是。”
殿下众人齐声应道，心思各异地开始准备作答。
“子梦？”夏启侧过头，看向明显有点走神的陌灵。
“啊？”陌灵重新反应了过来，面上立刻出现笑容，转头看向他，“陛下……”
旁边的宫女无需吩咐，已然机敏地再次奉上笔墨纸砚。
陌灵看着面前洁白的宣纸，抬手缓缓接过宫女递来的笔。
罢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她决定了，对于第二个马车难题，坚决不答，就随便写一首诗就好了。
沉吟片刻，落笔书写。
陌灵刚写好收笔，夏启就迫不及待的拿了起来看，低声念了一遍。
“万国来朝贺圣君，山河万里尽归心。”
“兵戈不扰民生乐，永固鸿基万载春。”
夏启手拿着这张纸，看向陌灵笑着说道，“子梦，你什么时候学会这样称赞朕了？”
陌灵迎着他的目光眨了眨眼，一脸真诚的说道。
“陛下，臣女所言，句句皆是肺腑之言。”
她顿了顿，又继续夸赞道。
“如今帝国国泰民安，万国来朝，这都是陛下您的功劳啊。”
夏启盯着她笑了笑，又接着问道。
“第二题怎么不答？”
陌灵迟疑了一下，微微垂眸，用一种略显心情低落和伤心的语气轻声说道。
“陛下……陛下的这第二个问题，太过沉重，臣女……臣女思之良久，心中惶惑，实在不知该如何抉择方能两全。”
“臣女想无论作何选择，似乎都难免愧疚于心……故此，臣女答不出来。”
夏启盯着她看了起来，眼神神秘莫测。
陌灵见势做出一副嘤嘤作态。
“呜呜，”她拿起一条手帕，往眼睛上擦了两下，“陛下，臣女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呀。”
夏启：“……”
夏启见状手摸向她的双手，轻拍了两下，“好了，好了，既然不想回答，那就算了。”
……
半小时后，魏忠贤尖细的嗓音再次响起。
“时辰到，请诸位才俊停笔！”
宫女们再次穿梭收取答卷。
很快，又是一叠墨迹未干的纸张呈送到了御案之上。
陌灵依旧是随手拿起几份翻阅。
“唉，”她在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果然，这些人的答案一个比一个离谱。”
连先把人叠高高，接着用枪连成串，最后把马车里的人也串上去的答案都出现了。
“嗯？”陌灵看到这首署名叫李梦玄的人写的诗，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
“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
诗写的非常好，但有没有一种可能，这首诗人家原作者早就发表过了。
这个穿越者智商这么低的吗？
连抄诗之前先去了解一下这世界有没有这首诗的原作者，人家有没有发表都不去。
……
过了一会，夏启就把这些全部都给看完了。
他转头看向陌灵，目光中带着明显的询问之意。
“子梦，你觉得今夜文斗，哪位才俊可称魁首？”
陌灵收敛心神，垂下眼睛。
“诸位才俊皆有大才，见解独特，诗文精妙，臣女岂敢妄断？一切……皆听凭陛下圣心独裁。”
“哈哈，”夏启笑了两下，又询问道，“看了这么多人的答案了，马车问题可有想出答案了？”
陌灵刚想往桌上拿点心的手瞬间僵了，她转头略显哭泣的说道。
“陛下，不要为难臣女了，好吗？”
“嗯？”
“如果陛下真要臣女回答，”陌灵用手帕擦了下眼睛中似乎并不存在的眼泪。
“那臣女就只能用昔年道家学派杨朱子的话来回答了。”
她清了清嗓子，平静的说道。
“拔一毛而利天下不为也，取一毫而损天下亦不为也。”
“嗯？”夏启脸上瞬间露出满脸的笑容，夸赞道，“好好好，我看子梦的回答才是最好的。”
“陛下……过奖了。”
夏启话锋一转，正经的说道。
“子梦，你觉得今晚文斗冠军归你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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