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前提示：本篇为墨痕雨视角，文中的“我”是墨痕雨】
“……有点麻烦了。”
课间，我静静地趴在课桌上，脸侧贴着书页，眼神有些空落。
拜那个玩蛇的所赐，进修部停课了将近一个月。
直到三天前，我们才重新回到教室，回到这个充满知识的世界。
我逐渐开始能理解这里所教授的课程了。
尤其是物理与化学，最能引起我的兴趣。
在本王看来，那是探测这个世界深层结构的两柄利刃。
停课期间，我耗费了大量时间和精力，把那些术语和逻辑一点点“翻译”成我能接受的格式。
只有搞清楚这里所说的常数、单位、定律到底对标旧黄泉世界的什么原理，我才能用属于我的方式分析、乃至掌控这个世界的法则。
可有些词汇我仍然无法翻译出来。
“左眼魔镜”原本是属于魔王阶级的天赋神通。
它的威力取决于使用者本身的能力，上限足以令天地变色，但同时，它的下限也可以低得可笑。
我轻轻闭了闭眼，感受到一种说不清的沉闷压在胸口。
学习的进展固然令人烦闷，但真正令我困扰的，并不是这些。
而是我的使徒。
他对我抱有强烈的感情。
这本身并无问题。问题在于，我现在缺乏足够的手段来掌控他。
曾几何时，我以为契约就是我稳操胜券的手段。
但那次他失控了，契约竟一度失效。
尽管他最终选择了自我收束，但我知道，那样的“回头”并不可靠。
我无法每一次都把赌注押在他能悬崖勒马上。
要不……放弃他？另寻一个更容易驾驭的使徒？
若是从前，这或许称得上是理智的选择。但如今不行。
一方面，这里拥有魂力资质的人太少了。
我私下观察过，大概一百人中才有一人能觉醒，而且即便觉醒也未必实用。柳月天的能力若放在旧黄泉不过寻常，但在这边，已是难得的意外之喜。
另一方面，我已经与他、以及与他身边的人建立了联系。
若要放弃他，等于同时切断我在这世界建立起的全部触角。
而现在的我，好不容易才勉强在此处立稳脚跟，没法轻易舍弃这些。
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他。
如果就这么放着他绝不会安分。
可若要除掉，如今的我未必做得到……
更何况，他救过我。
本王从不恩将仇报，这是原则，不容轻易践踏。
思来想去，似乎……也只能努力去适应了。
“小雨，你怎么了？小雨，小雨你在听吗？”
前面的刘佳丽倒坐过来，学着我的姿势趴在桌子上，眼神里透着担忧。
我缓缓坐直身体，微笑着挥了挥手：“我没事。对了，刚才说到哪了？义工？”
“对！过两天进修部的所有修士和监督员都要出去做义工！”刘佳丽也跟着坐正了，眼里亮晶晶的，显得格外兴奋。
我有些疑惑地看着她，“不就是出去免费干活吗？有那么值得高兴？”
“此言差矣。”一旁一个带点婴儿肥的女孩笑嘻嘻地插话，“那可是为数不多的、可以正大光明旷课的机会啊。进修部前阵子不是停了一个月嘛，我还以为这次活动要泡汤呢。”
“可不是嘛。”另一个扎着双马尾、戴着眼镜、脸颊清瘦的女孩小声附和，“只要不上课，万事好商量！”
三人发出一阵轻快的笑声。
为了配合她们，我也勉强跟着笑了两下，但心里还是觉得奇怪。
她们不是花钱来这里学习的吗？
进修部不上课了，她们不觉得亏本么？还是说，这种心态才是被教育者的常态？
对了，旁边这两个女孩儿叫什么来着？
算了……就先叫她们“修士A”和“修士B”吧。
“而且，这次活动是可以拿学分的。”刘佳丽补充道，“学分不够是不能毕业的。对一些差生来说，这算是白捡的机会，活又不累，大家当然愿意去。”
“所以，你们来找我，是想……”
我语气平淡地扫了她们一眼，眼神在两人之间轻轻游移。
那位较瘦的姑娘脸立刻红了起来，声音细得像蚊子，“我就是……想请你帮我问问冷无霜，他打算和谁一组……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和他一组。”
说完她就慌忙捂住了脸，刘佳丽和另一位女孩顿时笑着对她一顿打趣，气氛顿时热闹了几分。
“就这事？你直接问他不就好了。”我嘴角轻轻一挑，语气里透出几分无所谓的笑意。
“我……不好意思……”修士B羞涩得几乎快用脚跺穿地板了，“你和他是同桌嘛，就帮我问问啦……”
“同桌……”我下意识地扫了一眼身边那张空空如也的课桌。
我的这位同桌下课必然消失，上课则常常踩点才到。
一天能跟我说上一句话都算罕见，说得最多的一次，还是那个玩蛇的来找茬的那天。
“……好吧，我帮你问问。”我懒洋洋地用一只手撑着下巴，语气半真半假地带着点玩味，“不过，你就不怕那个咄咄逼人的大小姐来找你麻烦？”
小姑娘听到这话，脖子下意识地一缩，过了好半天才怯生生地开口，“又不是只有我和他一组……再多找几个人，我就不那么显眼了……况且……”
她悄悄看了我一眼，有些自卑的把视线收了回去，低下头，小声补了一句：“我又威胁不到她……”
“小雨，你肯定会和柳月天一组吧。”刘佳丽一脸八卦地望着我。
“大概吧。”我的语气里透着一丝无奈。
此时，我那位下仆正坐在教室另一边，神气活现地和他的死党嘉文聊得火热，不知又在胡扯些什么。
我不是听不见，不过守塔、补刀、钢壳，这些词语我听不懂。
我隐约知道这是电子游戏的术语，但这些就像是这个世界的一套暗语系统，每一个字我都认识，但组合起来却令人费解。
“其实你刚来的时候，大家都以为你和冷无霜会是一对儿，郎才女貌嘛。”稍微有些婴儿肥的修士A叹了口气，语气半带感慨。
但很快她像意识到什么，连忙补充道：“我不是说柳月天不好啦……只是你这么好看，和他在一起感觉太浪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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