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猫妈妈看着他乖巧的样子，像是叹了口气似的。用舌头轻轻舔了舔他的后背，把他身上沾到的泥土和草屑都舔干净。
然后重新把他裹在自己的怀里，用爪子轻轻按住他的小身子，像是在说“这次不许再跑了”。
鹿深时乖乖地窝在妈妈怀里，小脑袋靠在妈妈的毛发上。鼻尖萦绕着熟悉的奶香和竹香，心里的愧疚慢慢散了。却还惦记着刚才闻到的陌生气息。
那到底是谁呢？是其他的熊猫吗？会不会也是像妈妈一样的成年熊猫，还是和自己一样的小团子？
不知道有没有可能是溪午。之后要找个时间好好去查看一番。
他偷偷抬眼看了看熊猫妈妈。妈妈正闭着眼睛休息，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了黑亮的眼睛，看起来很疲惫。
鹿深时赶紧收回目光，不再胡思乱想。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妈妈安心，至于那陌生的气息，等以后自己长大了，能跑能跳了，再出来探索也不迟。
接下来的日子，鹿深时果然老实了不少，再也没想着偷偷跑出去。他还是会趴在洞口看外面的世界，却只在洞口附近活动，绝不会再爬远。
熊猫妈妈似乎也放心了，偶尔出去找竹子时，不用再特意用干草把他裹得那么严实，只是在离开前，会多舔他两下额头。
鹿深时也找到了新的乐趣，看熊猫妈妈啃竹子。每天妈妈回来后，都会坐在山洞的角落啃竹子，他就趴在妈妈身边，歪着脑袋看。
妈妈会先用爪子熟练地抓住一根竹子，把上面的竹叶咬下来，堆在一边。然后用爪子握住竹杆，一点一点地啃着竹节，牙齿咬碎竹子的“咯吱”声，在安静的山洞里格外清晰。
有时候妈妈会把咬碎的竹叶放在他面前，像是在跟他分享。鹿深时会用鼻子凑过去闻闻，竹叶的清香很浓。
他试着用小牙齿咬了一下，却只能咬到一点点碎渣，还嚼不动，最后只能吐出来，引得妈妈“呼噜”直响，像是在笑他。
鹿深时也不觉得尴尬，反正自己还小，吃不了竹子很正常。
他看着妈妈啃竹子的样子，心里琢磨着：等自己长大了，也要像妈妈一样，抱着竹子啃，肯定很好吃。
这天下午，阳光依旧很好，透过洞口照进山洞，落在鹿深时和熊猫妈妈身上，暖暖的。
鹿深时趴在妈妈怀里，看着外面晃动的树叶，听着小鸟的叫声，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也很幸福。
他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眼皮开始有点沉重。往妈妈怀里钻得更深了些，感受着妈妈爪子轻轻搭在背上的暖意，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又过了几天后，熊猫妈妈终于没紧看着鹿深时了。
这天午后，阳光格外好。鹿深时喝完奶，原本想在洞口打个盹，却被一阵清脆的鸟鸣吸引了。
那声音不像平时听到的小鸟叫，更响亮些，似乎是从更远的树林里传来的。他忍不住竖起耳朵，小脑袋朝着声音的方向探了探，心里的好奇心又冒了出来。
他偷偷看了眼熊猫妈妈，妈妈正趴在干草堆上打盹，眼睛闭着，呼吸均匀，看起来睡得很沉。
鹿深时咽了咽口水，心里盘算着：就去树林边看看，不远，很快就回来，妈妈肯定不会发现的。
他蹑手蹑脚地迈着小短腿，一步一步往树林的方向挪。每走一步，都要回头看一眼妈妈，直到确认妈妈没有醒，才敢加快一点速度。
树林边缘的草比洞口的草更高些，没过了他的小半个身子，草叶划过肚皮，有点痒，却让他更兴奋了。
他扒开草叶，钻过几丛低矮的灌木，很快就来到了一片陌生的区域。
这里的树木更茂密，阳光也变得斑驳起来，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落叶，踩上去软软的，发出“沙沙”的轻响。
鹿深时好奇地嗅着周围的气味，除了熟悉的草木香，还多了些陌生的气息。有潮湿的苔藓味，有不知名野果的甜味，还有一丝……淡淡的竹香？
那竹香很淡，却让鹿深时的心猛地一跳。他顺着气味的方向走，绕过一棵粗壮的大树，就看到了一块半人高的大石头。
那竹香就是从石头后面飘来的，还夹杂着细微的“窸窸窣窣”声，像是有小动物在动。
鹿深时屏住呼吸，轻轻绕到石头侧面，小心翼翼地探出头。
石头后面，正坐着一只和他差不多大的熊猫幼崽。
那只幼崽和他一样的圆润，黑白绒毛分得很清楚，尤其是眼周的黑毛，像画了一圈圆圆的眼影，衬得一双黑眼睛又大又亮。
他正用小爪子抱着一根细小的竹枝，低头啃着上面的嫩叶，小嘴一动一动的，脸颊鼓鼓的，像个小汤圆。阳光落在他身上，把他的绒毛照得软软的，看起来格外可爱。
鹿深时的心脏瞬间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又酸又软，眼眶都有点发热。
是溪午。
哪怕对方没了记忆，哪怕他们现在都是小小的熊猫幼崽，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那种刻在骨子里的亲近感，是无论多少次转世都不会消失的。他忍不住往前挪了两步，喉咙里发出轻轻的“唧唧”声，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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