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洞外的风已经彻底褪去了冬日的凛冽。清晨的阳光透过岩缝洒进来时，能在地面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解冻后湿润的气息，还混着岩缝里新冒芽的嫩草清香。
鹿深时是被一阵清脆的鸟鸣声吵醒的。他睁开眼睛，就看到溪午正蹲在洞口，背对着他梳理毛发。阳光落在溪午银灰色的皮毛上，像是镀了一层浅浅的金光。
“溪午！”鹿深时立刻精神了，从铺着软毛的角落里爬起来，小爪子踩在微凉的岩石地上。
哒哒地跑到溪午身边，用脑袋蹭了蹭他的后腿，“外面的雪是不是全化了呀？我昨天好像听到小溪的声音了！”
溪午停下梳理的动作，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小毛团，浅灰色的眸子里满是温柔。
他用鼻子顶了顶鹿深时的小身子，把他往洞口带了带：“你自己看。”
鹿深时顺着他的力道走到洞口，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曾经覆盖着岩洞周围的厚厚积雪已经完全消失，露出了灰褐色的岩石地面。
岩石缝隙里钻出了不少嫩绿色的芽尖，有的还挂着晶莹的露珠，风一吹就轻轻晃动。
不远处的山坡下，一条清澈的小溪正潺潺流淌，溪水是雪山融化而来的，泛着淡淡的蓝色，阳光照在水面上，波光粼粼的。
“哇！”鹿深时忍不住伸出爪子想去碰那些嫩芽，却被溪午轻轻拉住了，“别碰，刚长出来的，碰坏了就不长了。”
他乖乖收回爪子，却还是蹲在旁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嫩芽，像是在看什么宝贝。
溪午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转身走进岩洞深处，从角落里拖出一只还带着余温的旱獭。
这是他早上出去捕的，特意留着给鹿深时当早餐。
他用锋利的牙齿小心翼翼地把旱獭肉撕成小块，推到鹿深时面前：“快吃，吃完我们就该走了。”
“走？去哪里呀？”鹿深时一边低头叼起一块肉，一边含糊地问。
肉很嫩，带着淡淡的鲜味，他嚼得飞快，小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迁徙，”溪午也叼起一块肉，慢慢嚼着，“冬天过去了，这里的猎物会往山下走，我们也要跟着去，不然以后没东西吃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山下有更大的草甸，还有更多好玩的地方，你会喜欢的。”
鹿深时立刻兴奋起来，嘴里的肉都忘了嚼：“真的吗？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现在就走好不好？”
他早就待腻了岩洞，一想到能去新地方，就忍不住想立刻出发。
溪午看着他急不可耐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吃完再走，急什么，路还远着呢。”
他把自己面前的几块嫩肉都推到鹿深时面前，“多吃点，路上可能没那么多时间停下来吃东西。”
鹿深时听话地把剩下的肉都吃完了，肚子鼓得像个小皮球。他打了个饱嗝，用爪子蹭了蹭嘴角的油星，然后看着溪午收拾。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只是把之前铺在地上的软毛拢了拢，又检查了一遍岩洞，确认没有落下什么。
等一切都准备好，溪午弯下身子，用鼻子轻轻把鹿深时往自己背上顶：“上来，我背你走。”
鹿深时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我自己能走！我现在有小牙了，也会爬峭壁了，我能自己走！”
他说着，还特意抬起头，露出自己的小牙，想证明自己很厉害。
溪午却不容他拒绝，直接用爪子把他抱了起来，轻轻放在自己背上。
然后用尾巴绕住他的腰，防止他掉下来：“路太远，都是山路，你走不动的，听话。”他的声音很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鹿深时还想争辩，却被溪午轻轻舔了舔耳朵，痒得他立刻忘了要说什么。只能乖乖趴在溪午背上，用小爪子抓住他的毛发：“那好吧，不过等我走不动了再背我，我能走一段的！”
溪午笑着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岩洞。这是鹿深时第一次离开住了这么久的岩洞，他趴在溪午背上，好奇地四处张望，眼睛都看不过来了。
山路确实有些崎岖，有的地方是倾斜的岩石坡，有的地方长满了低矮的灌木，溪午走得很稳，每一步都踩得很准，丝毫没有颠簸。
风里带着青草和野花的香味，鹿深时深吸了一口气，觉得浑身都舒服。
他看到路边的小溪里有小鱼在游动，看到岩石上有几只小蜥蜴在晒太阳，还看到远处的雪山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像是巨大的白玉。
他时不时用爪子指给溪午看，兴奋地喊：“溪午你看！有小鱼！还有小蜥蜴！”
溪午总是会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一眼，然后耐心地回应：“嗯，那是石蜥蜴，冬天会冬眠，现在刚醒。”
或者说，“小溪里的鱼不好抓，等我们到了草甸，我带你抓更好的鱼。”
走了大概一个时辰，鹿深时突然听到前面传来低低的叫声，他立刻竖起耳朵，好奇地往前看。
只见不远处的小路上，一只母雪豹正慢悠悠地走着。她的身后跟着两只小雪豹，小雪豹看起来比之前长大了一些，毛发更蓬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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