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午仔细嗅了嗅，果然闻到了熟悉的气息，很微弱，却带着一丝虚弱。
他们顺着气息往高处走了几步。透过岩石的缝隙往下看，只见不远处的雪地里，那只灰黑色的雄雪豹正蜷缩在一块岩石下，身体微微发抖，旁边没有任何猎物的痕迹。
“他好像没找到食物。”鹿深时皱起眉头，眼神里满是担忧，“雪下这么大，肯定很难捕猎。”
溪午看着那只雄雪豹虚弱的样子，沉默了片刻。雪豹是独居动物，领地意识极强，可眼前这只雄雪豹显然因为大雪陷入了困境。
“我们给他留点食物吧。”鹿深时拉了拉溪午的爪子，语气带着恳求，“他看起来好可怜。”
溪午看着他善良的样子，点了点头：“可以，但我们不能靠近，把食物放在附近的岩石上就行。”
两人从刚才抓到的雪兔身上撕下一半肉，鹿深时叼着肉块，悄悄绕到离雄雪豹不远的一块岩石旁，把肉块放在上面，然后迅速跑了回来。
雄雪豹似乎察觉到了动静，抬起头警惕地看了过来。看到岩石上的肉块，眼睛亮了一下，却还是犹豫了许久，直到确认周围没有危险，才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叼起肉块缩回了岩石下。
“他肯定饿坏了。”鹿深时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小声说。
溪午舔了舔他的耳朵：“雪天对每个猎手都是考验，我们帮他一次，也算结个善缘。”
两人没有多做停留，转身继续往领地深处走。又搜寻了一个时辰，还是没找到岩羊的踪迹，鹿深时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他摸了摸肚子，有些沮丧：“看来今天只能吃雪兔了。”
“雪兔也很好吃。”溪午安慰道，“我们先回去，明天再找。再说洞里的岩羊也没有完全吃完。”
鹿深时点点头，跟着溪午往回走。回去的路上，雪更大了，风卷着雪粒子打在脸上，疼得厉害。
溪午故意走在迎风的一侧，用身体为鹿深时挡住大部分风雪，鹿深时察觉到了，悄悄往他身边靠了靠，尾巴缠上他的爪子。
回到山洞时，他们都成了“雪兽”，皮毛上沾满了雪粉，一进山洞就开始抖毛，雪沫子落了一地。
鹿深时先把剩下的雪兔肉整理好，然后拉着溪午坐在皮毛床垫上，又开始检查他的身体。
“后背还疼吗？”鹿深时用爪子轻轻按了按他的后背。溪午摇摇头：“不疼了。”
“脸呢？”鹿深时又摸了摸他脸上的伤口，“结痂了，别用爪子挠。”
“知道了。”溪午乖乖应着，任由他检查。鹿深时检查得很认真，从头到尾摸了一遍，确认没有新的伤口，才松了口气，转身去准备食物。
接下来的几天，鹿深时每天都会出去捕猎，溪午则寸步不离地跟着。
虽然答应了不插手，却总会在关键时刻用眼神提示他猎物的动向，或者在他遇到危险时悄悄护着他。
鹿深时也渐渐察觉到了，却没有点破。他知道溪午是担心他，这种被守护的感觉，让他心里暖暖的。
雪越下越大，几乎封了整个山路，山洞外的积雪厚得没过了大腿，出去捕猎变得愈发困难。
有一天，他们出去搜寻了大半天，只抓到两只雪兔，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风雪也更急了。
刚走到山洞门口，就听到“哗啦”一声响，山洞顶部的一块小岩石因为积雪的重量掉了下来，落在洞口，溅起一片雪雾。
“小心！”溪午反应极快，立马把鹿深时护在怀里，用身体挡住掉落的碎石。
鹿深时趴在他的怀里，听到碎石砸在他背上的声音，心里一紧：“你没事吧？”
“没事。”溪午松开他，检查了一下洞口，“只是小块岩石，不碍事。不过得把洞口加固一下，不然晚上可能还会有碎石掉下来。”
他们顾不上休息，从附近搬来几块大岩石，堆在洞口两侧，又用干草和积雪把岩石之间的缝隙填上。
忙活了大半个时辰，才把洞口加固好。回到山洞里，两只雪豹都累得瘫在皮毛床垫上，喘着粗气。
“累死了。”鹿深时趴在溪午怀里，声音有气无力的，“雪什么时候才能停啊？”
溪午用爪子揉着他的背，语气带着安抚：“快了，雪山的雪不会一直下的，等雪停了，阳光就会出来了。”
鹿深时点点头，把脸埋在他的颈窝处，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渐渐放松下来。
山洞里很暖和，皮毛床垫软乎乎的，外面的风雪声像是催眠曲，让他昏昏欲睡。
溪午看着他快要睡着的样子，用舌头轻轻梳理着他的皮毛，把沾在上面的雪沫子和草屑舔掉。
“溪午。”鹿深时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你以前一个人的时候，雪天是怎么过的？”
溪午的动作顿了顿，眼神有些恍惚。他记不清以前的事了，好像从离开母亲开始，就是一个人在雪山上流浪，直到遇到鹿深时。
他轻轻摇了摇头：“记不清了，大概也是这样捕猎、躲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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