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把金合欢树的影子拉得细长，鹿深时就被身边溪午的动静吵醒了。
溪午正用喙梳理着巢边的干草，爪子时不时扒拉两下昨天刚放上的黄色小花，连冠羽都透着股认真劲儿。
“别弄了，再睡会儿，”鹿深时伸了个懒腰，翅膀轻轻搭在溪午的背上，“昨天捡荆棘到那么晚，你不累吗？”
溪午却头也不抬，把歪掉的小花重新摆好：“不行，巢得弄整齐点，万一今天刮风，干草吹乱了怎么办？”
他说着，忽然停下动作，耳朵尖微微竖起，像是听到了什么动静。
鹿深时也跟着坐起身，顺着溪午的目光往东边望去。
远处的草原上，有个黑色的影子正朝着他们的领地靠近，翅膀展开时，在地上投下的轮廓比他们俩都宽。
“是蛇鹫，”鹿深时的声音瞬间沉了下来，他站起身，冠羽不自觉地竖了起来，黑白相间的羽毛在阳光下绷得笔直，“看体型，比咱们年长不少。”
溪午也立刻警惕起来，爪子紧紧抓着巢边的树枝，眼睛死死盯着那个越来越近的影子：“他往咱们这边飞了，是不是想抢领地？”
话音刚落，那只蛇鹫就已经飞到了金合欢树附近，翅膀一收，落在了不远处的草地上。
他抖了抖羽毛，露出翅膀下更深的黑色斑纹，目光扫过树上的巢。
又落在鹿深时和溪午身上，嘴角带着点不屑的笑意：“这么好的领地，交给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家伙，真是浪费。”
鹿深时没等他再说第二句，就直接从树上飞了下去，落在那只蛇鹫面前，长腿微微分开，摆出防御的姿势：“这是我们的领地，你赶紧离开。”
溪午也紧跟着飞下来，站在鹿深时身边，冠羽竖得比鹿深时还高，眼睛瞪得圆圆的，活像只炸毛的小兽：“我们凭本事找到的领地，凭什么让给你！”
那只蛇鹫嗤笑一声，翅膀轻轻扇了扇，带起一阵风：“本事？你们能抓到几条蛇？这片草原西边有银环蛇群，东边有蜥蜴窝，我观察你们好几天了，一天才抓两条蛇，简直是暴殄天物。”
他说着，往前迈了一步，爪子在地上划出一道浅痕，“不如这样，你们把领地让给我，我还能赏你们点剩食，总比你们饿肚子强。”
溪午气得立刻就想冲上去，却被鹿深时拦住了。
鹿深时盯着那只蛇鹫的眼睛，声音冷得像草原上的夜风：“我们不需要你的赏食，也不会让领地。你再不走，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不客气？”那只蛇鹫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翅膀猛地展开，几乎遮住了半边阳光，“就凭你们两个？我当年在草原上抢领地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呢！”
他说着，突然朝着鹿深时扑了过来，爪子直逼鹿深时的翅膀。
鹿深时早有准备，往旁边一侧身，躲开了他的攻击，同时用长腿狠狠踹向他的腹部。
溪午也没闲着，趁着那只蛇鹫转身的空隙，用喙啄向他的冠羽。
那只蛇鹫疼得“嗷”了一声，回头想去抓溪午，却被鹿深时抓住机会，又踹了他的后背一脚。
他踉跄了几步，稳住身形，看着眼前一左一右夹击他的两只蛇鹫，眼神里多了点惊讶。
他没想到这两个年轻的小家伙配合得这么默契，下手还这么狠。
“别以为你们人多就能赢！”那只蛇鹫咬着牙，再次发起攻击，这次他把目标对准了溪午，觉得溪午看起来比鹿深时好对付。
可溪午虽然年纪小，反应却快得很，他灵活地躲开攻击，还趁机啄掉了那只蛇鹫几根羽毛。
鹿深时则从侧面突袭，一次次用长腿踹向他的弱点，逼得他连连后退。
几个回合下来，那只蛇鹫的羽毛乱了不少，身上还被踹出了几道浅印，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他知道自己再打下去讨不到好处，却又不甘心就这么离开。
他盯着鹿深时，忽然换了个语气，声音放低了些：“小家伙，我看你是个有本事的，跟我一起过怎么样？我比那个小家伙有经验，抓蛇、抢领地都比他厉害，咱们俩联手，这片草原都是咱们的。”
他说着，指了指旁边的溪午，眼神里满是轻蔑：“你把他赶走，以后咱们想吃多少蛇就吃多少，比跟他一起饿肚子强多了。我看出来了，你比他大，他什么都听你的，只要你开口，他肯定不敢反驳。”
这话刚说完，没等鹿深时开口，溪午就像被点燃的干草堆，瞬间冲了上去。
他用长腿使劲儿踩着那只蛇鹫的爪子，嘴里还不停地啄着他的翅膀，声音里满是愤怒：“你胡说！鹿深时才不会赶走我！我们是一起的！你这个坏蛋！”
那只蛇鹫被踩得直咧嘴，想推开溪午，却被鹿深时按住了翅膀。
鹿深时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早就知道，最近溪午对“分开”这件事格外敏感，这只蛇鹫偏偏哪壶不开提，简直是自找苦吃。
“你不该说这种话，”鹿深时的声音里带着点警告，“他是我的伴侣，我不可能赶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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