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想再细看,图纸右下角一处不起眼的墨迹吸引了他。凑近了,借着手机微弱的光,勉强辨认出两行娟秀小字:
“谐律之枢”总览暨调控疏议
天工院 墨衡 监制 | 周墨宣 承绘 | 景和十七年
空气瞬间凝固。
小桂子倒抽一口凉气,指着那名字,手指抖得像得了鸡爪疯:“周…周…周墨宣?!是太学那个…那个胡子能当拂尘用的周大人?!”
江屿白也傻了。脑子里瞬间闪过周老头那张古板得能夹死苍蝇的脸,那永远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嘴唇,那看到自己“坟头蹦迪”奏折时气得胡子翘上天的模样……跟眼前这精密复杂的工程图纸?
这反差,比母猪上树还离谱!
就在两人对着图纸上的签名,下巴快要砸到脚面的当口——
“吱呀……”
密室那扇沉重的石门,又被推开了。
烟尘里,乐瑶扶着门框,气喘吁吁。她发髻微散,额角沾着灰,浅碧色的乐官袍子被刮破了一道口子,露出里头月白的衬里。她一眼就看见了密室中央那根嗡嗡震颤的巨柱,瞳孔猛地一缩:“这…这就是那‘天罚’的源头?一根…会唱歌的柱子?”
紧跟在她身后的是福顺。老太监显然比乐瑶狼狈多了,紫色蟒袍下摆撕开个大口子,拂尘只剩半截毛,脸上黑一道白一道,活像刚从灶膛里钻出来。他倒是稳得住,只扫了一眼青铜柱,目光就精准地落在了江屿白手里那张破图纸上。
“江大人好眼力,”福顺掸了掸袖子上的灰,声音四平八稳,听不出半点情绪,“这么快就寻到‘根儿’上了。”他踱步过来,眼神扫过图纸上周墨宣的名字,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那么一丁点,快得像是错觉。
乐瑶也凑过来,看清署名后,惊得捂住了嘴:“周…周老?!他…他还懂这个?”她看看柱子,又看看图纸,再看看柱子上那些扭曲的蝌蚪纹路,眼神里充满了世界观被颠覆的茫然,“他平日训斥我,说编钟音律差半厘都是亵渎神明……自己却画这种…这种……”
“这种能把太庙屋顶掀飞的‘神器’图纸?”江屿白替她补全了后半句,扬了扬手里的破纸,语气复杂,“乐司官,这就叫‘人不可貌相,老头不可斗量’。搞不好周老年轻时,也是个披着官袍的…技术宅?”
“技术…宅?”乐瑶对这个怪词一脸茫然。
福顺轻咳一声,打断了这诡异的学术探讨。他伸出保养得宜的手指,精准地点在图纸上青铜柱连接钟楼、祭坛等处的几条粗线上:“江大人看得不错。此物名‘谐律之枢’,非是什么‘天罚’,实乃护国之基。这些脉络,联结着王朝几处紧要的所在。”他的指尖最后落在青铜柱核心位置,一处被朱砂重重圈出的、形似钥匙孔的复杂音纹标记旁,旁边还有一行蝇头小楷的批注:
“锁钥”:启闭之枢,唯特定音律可驱动,慎之!
“特定音律?”江屿白脑子里瞬间闪过皇帝陛下那晚在御花园扭胯蹦迪时,嘴里嚎的“skr~skr~”,还有今天大典上那句引发“天罚”的禁忌韵脚。他嘴角抽搐,“该不会…就是陛下蹦迪踩中的那个调调吧?”
福顺高深莫测地瞥了他一眼,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淡淡道:“此柱躁动不安,若不能尽快平息其‘歌喉’……”他抬头,目光穿透密室厚重的石壁,仿佛看到了外面广场上的一片狼藉和人心惶惶,“只怕就不止是掉几片瓦那么简单了。”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那青铜巨柱猛地“嗡——!”一声长鸣,震得密室顶上的灰尘簌簌而下,呛得小桂子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手机屏幕也跟着疯狂闪烁:【能量飙升!柱子要开演唱会啦!建议投喂神石或…堵住耳朵!(>口<)】
江屿白看着那根抽风的柱子,又看看手里这张写着周墨宣大名的“惹祸说明书”,再看看福顺那张“你懂的”高深脸,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哀嚎一声,指着那柱子:“福公公!您老见多识广,给指条明路!这祖宗…怎么让它闭嘴?!”
福顺慢悠悠地捋了捋他那半残的拂尘毛,吐出四个字:
“陛下有旨。”
御花园深处,皇帝赵衍的秘密“蹦迪圣地”——那个曾经挂满琉璃灯、如今被震得七零八落的小角落。
赵衍已经换下了那身破破烂烂的衮服,穿着一身玄色常服,背着手,对着地上几块明显是新碎裂的青砖地砖运气。他脸色依旧有些发白,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平日的锐利,只是仔细看,会发现他垂在身侧的手指,还在微微颤抖。
江屿白、乐瑶、福顺三人垂手立在一旁,大气不敢出。小桂子?早被福顺打发去太庙门口放风了,美其名曰“守护龙脉”。
“所以,”赵衍终于开口,声音有点哑,他抬脚,轻轻踢了踢一块最大的碎砖,“那差点把朕从龙椅上震下来的动静,就是那根…会唱歌的柱子搞出来的?”他目光扫过江屿白和乐瑶,“不是什么天罚?是周墨宣那老家伙几十年前鼓捣出来的…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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