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人,”她指着手机屏幕上那代表主频低频嗡鸣的波形,“待会儿柱子发出这种持续的‘嗡’声时,我会尽力用编钟敲击其…其‘反相’的高音区,制造尖锐噪音干扰它。”她又指向那代表尖峰高频的陡峭波形,“当它发出那种刺耳尖啸时,则需用鼓槌重击鼓心,发出沉重闷响,看能否压制它的高频。”
“至于这锣…”乐瑶看着那破锣,实在想不出它能干嘛,“…见机行事吧。”
江屿白郑重点头,把手机塞给旁边一脸“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的小桂子:“拿着!盯紧屏幕!柱子一‘嗡’,你就喊‘高音!’ 柱子一‘尖叫’,你就喊‘低音!’ 明白没?”
小桂子捧着那还在“嘀嘀”叫、屏幕绿光映得他脸发绿的手机,感觉像捧了个随时会炸的炮仗,哭丧着脸:“明…明白…柱子嗡,喊高音…柱子叫,喊低音…”
“行动!”江屿白一声令下,自己也抄起了一根备用的鼓槌,站到了大鼓旁边,严阵以待。
乐瑶站在编钟阵列前,闭上眼,努力摒弃杂念,将全部心神沉浸在对柱子震颤韵律的感知中。她手中的钟锤,微微抬起。
密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那根青铜巨柱单调而顽固的“嗡嗡”声。
突然!
柱子的震颤猛地加剧!“嗡——!”声浪拔高,如同沉闷的号角!
“高音!”小桂子扯着破锣嗓子尖叫起来,声音都劈叉了!
乐瑶眼神一凝,手腕灵巧地一抖,小巧的钟锤精准地敲击在编钟阵列中最高亢、最尖锐的一枚小钟上!
“叮——!!!”
一声极其清越、甚至有些刺耳的金属颤音骤然响起!如同利剑出鞘,试图刺破那厚重的嗡鸣!
几乎就在同时,那柱子发出的“嗡——”声,似乎真的被这突如其来的尖锐噪音干扰了一下,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卡顿?就像老式收音机突然窜台时的那种杂音!
有效?!江屿白心头一喜!
然而,还没等这喜悦蔓延开——
“叽——!!!”
柱子仿佛被激怒了!那代表能量尖峰的、能刺破耳膜的恐怖高频尖啸,毫无征兆地爆发出来!如同魔音灌脑!
“低音!低音啊!”小桂子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闭着眼狂吼!
“咚——!!!”
江屿白和另一个早就准备好的杂役,几乎是使出吃奶的力气,抡圆了鼓槌,狠狠砸在蒙尘的鼓面上!
一声沉闷得如同巨石落地的巨响在密室里炸开!鼓面剧烈震颤,激起漫天灰尘!试图用这沉重的低音去压制那刺耳的高频!
效果…不能说没有。
那尖啸声在沉重鼓声的冲击下,似乎被强行裹挟、拖拽了一下,音调出现了一瞬间的扭曲和下沉,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尖叫鸡。
但…也仅仅是一瞬间!
柱子仿佛拥有某种诡异的“自适应”能力!在遭受“高音噪音”和“低音压制”的瞬间干扰后,它的震颤非但没有减弱,反而像被挑衅的野兽,更加狂暴地调整了自身的频率!
嗡鸣声变得更加低沉粘稠,如同滚动的泥石流,顽固地渗透着每一寸空间。而那高频尖啸则变得更加短促、更加尖锐,如同无数把淬毒的细针,间歇性地狠狠扎向所有人的耳膜!编钟的“叮叮”声和鼓的“咚咚”声,在这狂暴而混乱的“柱子交响乐”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很快就被彻底淹没、吞噬!
“叮——叮——!”
“咚!咚!”
“嗡…………叽!!!”
“叮叮叮——!”
“咚咚咚!”
“嗡——叽——嗡叽嗡叽——!!!”
密室里彻底变成了大型噪音实验现场!尖锐的编钟、沉闷的鼓点、柱子顽固的嗡鸣和愤怒的尖啸、小桂子惊恐的“高音低音”指令、杂役们手忙脚乱的敲击声…各种声音疯狂地交织、碰撞、扭曲在一起!
混乱!无序!震耳欲聋!
“不行!乐司官!它…它乱套了!”江屿白被震得脑仁疼,扯着嗓子对乐瑶喊,声音淹没在噪音的海洋里。
乐瑶也快崩溃了,她试图根据小桂子那变了调的指令去调整编钟节奏,但柱子的频率变化太快太混乱,她的敲击完全跟不上节奏,编钟声支离破碎,毫无章法。
更糟糕的是,江屿白怀里那块破手机,在如此混乱的声场刺激下,屏幕上的绿字也开始疯狂乱跳,分析出的波形图扭曲成了麻花,最后干脆蹦出一行乱码和颜文字:
【@#¥%…信号过载…滋滋…检测到未知复合噪音…强度:十只尖叫鸡+破锣!(╯°Д°)╯︵┻━┻ 建议…物理静音…或…投喂更多石头…】
物理静音?江屿白绝望地看着那根依旧生龙活虎、仿佛越震越嗨的青铜柱。投喂石头?他倒是想,可兜里那几块“充电石”丢过去,怕不是给它加餐补充能量?
就在这绝望的噪音地狱中——
“什么人?!鬼鬼祟祟!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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