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雨敲着旧档库的窗棂,寒意顺着砖缝往里钻。江屿白后背死死抵着门板,耳朵竖得像受惊的兔子,怀里那块“充电石”硌得他肋骨生疼。刚才回廊下那几句压低的异域腔调,像毒蛇的信子,在他脑子里反复咝咝作响。
“钥匙…高阶能量…不惜一切代价…” 他咕哝着,手指无意识地在冰冷的手机外壳上摩挲,仿佛这样能抹掉被人盯上的寒意。那幽蓝的光就闪了一下啊!北狄探子是属蝙蝠的吗?他烦躁地抓了把湿漉漉的头发,感觉这破皇宫比他的直播间还危机四伏。
“笃、笃笃。” 敲门声轻得像猫挠,却在寂静里炸得江屿白一蹦三尺高,差点把怀里的宝贝扔出去。
“谁?!” 他嗓子发紧,抄起门边一根顶门杠。
“江大人?是我,福顺。” 门外传来大太监特有的、刻意压扁的尖细嗓音,带着点小心翼翼,“您…没睡吧?陛下…咳,有请。”
江屿白心头那根弦“啪”地绷断了。周墨宣刚走,探子刚露头,皇帝大半夜又找上门?他深吸一口气,把顶门杠轻轻放下,拉开条门缝。福顺那张圆润白净的脸挤在缝隙里,雨水顺着他的帽檐往下滴,小眼睛在昏暗的光线里滴溜溜转,活像只湿了毛的胖狐狸。
“福公公?” 江屿白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这…这深更半夜的,陛下龙体要紧啊?有啥吩咐不能等天亮了…”
福顺灵活地一缩身,泥鳅似的滑了进来,反手就把门关严实了,动作快得江屿白都没看清。他掸了掸袍子上的水珠,凑近了,一股子宫廷熏香的味儿混着雨水的潮气直冲江屿白鼻子。
“江大人,别问,问就是天大的恩典!” 福顺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左右看看,仿佛旧档库的耗子都是北狄细作,“陛下…对那‘战歌’的效果,很是上心!这不,刚批完奏折,连龙袍都顾不上换,非要亲自来您这‘宝地’…呃,考察考察!”
他顿了顿,模仿着赵衍当时背着手在御书房踱步、眉头紧锁又强装镇定的样子:“那个…蹦迪…写得…还行。以后…照旧…别太…离谱就行。” 福顺学得惟妙惟肖,连赵衍那点欲盖弥彰的尴尬劲儿都出来了,末了还补一句,“江大人您品品,这‘照旧’、‘别离谱’,是不是跟您常说的‘保持风格,注意尺度’一个意思?” 他冲江屿白挤挤眼,一脸“你懂的”高深莫测。
江屿白心里那点紧张被福顺这活灵活现的表演冲散了大半。他嘴角抽了抽:“老板…啊不,陛下圣明!理解万岁!” 能把“坟头蹦迪”奏折和“忐忑”战歌都归类为“还行”,这位老板的接受能力确实非常人可比。
福顺满意地点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那就…移步?陛下可等着呢,就在您那‘秘密基地’。”
所谓的“秘密基地”,其实就是旧档库旁边一间更破败、堆满前朝破烂账册的偏殿。江屿白仗着“音律救国”的功劳,死皮赖脸从内务府手里讨了来,美其名曰“声学研究工作室”。此刻,门口杵着两个穿着不起眼皂衣、眼神却锐利如鹰的侍卫,雨水顺着他们斗笠的边缘淌成线。
门一推开,一股混合着陈年灰尘、新木头刨花、还有…疑似铁锅生锈的怪味儿扑面而来。屋内景象更是“蔚为壮观”:
墙上挂满了用浆糊黏上去的、画满鬼画符(声波频谱草图)的宣纸,被穿堂风吹得哗啦作响,像招魂的幡。地上散乱着锯了一半的木板、刨子、凿子,还有几个大小不一的铜盆铜碗。最扎眼的莫过于屋子中央那台“镇室之宝”——一个用破板凳腿支起来的简易木架,上面用麻绳吊着个豁了口的破铁锅,锅底下还歪歪斜斜架着几块形状各异的黑石头(陨石碎片),旁边用竹片和丝线连着个巴掌大的铜铃铛,活脱脱一个丐版“声波接收器”。
角落里,几块充当“充电宝”的陨石碎片被供在一个缺腿的香案上,旁边还煞有介事地摆着个啃了一半的炊饼——大概是江屿白的夜宵。
一身玄色常服的赵衍,正背着手,站在这堆“工业垃圾”中间。他身形挺拔,侧脸线条在昏黄油灯光下显得有些冷硬,眉头微蹙,目光缓缓扫过墙上那些“天书”般的频谱图,又落在地上那堆锅碗瓢盆上,最后定格在香案上的炊饼和陨石上。那表情,像是在御花园里突然发现一群穿着潮服蹦迪的大臣,三分新奇,三分茫然,还有四分“朕的江山是不是要完”的隐忧。
福顺赶紧猫着腰上前,声音甜得能齁死人:“陛下,江大人到了。”
赵衍闻声转过身。看到江屿白,他眉头似乎松了一瞬,但很快又板了起来,目光带着审视,上上下下把淋得像落汤鸡的江屿白扫了一遍,尤其在江屿白下意识捂住的胸口(揣手机和石头的地方)多停留了一秒。
“江爱卿,” 赵衍开口,声音不高,带着惯常的威严,但在这“实验室”的背景下,总显得有点格格不入,“你这…‘宝地’,倒是别致。” 他抬了抬下巴,指向那丐版接收器,“此乃何物?观之…甚是奇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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