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音律院另一头。
“啥?司藏郎?掌冷宫旧档库?” 江屿白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幻听了。他看着前来传话的小太监,脸上表情极其精彩——三分错愕,三分茫然,还有四分……憋不住的笑意?“福公公真这么说的?陛下让我去……看库房?还是冷宫旁边那个闹鬼的?”
小太监忍着笑,一本正经地点头:“是,江大人。陛下金口玉言,擢升您为‘司藏郎’,掌旧档库。旨意已下,您……您看什么时候去交割一下?” 他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恭喜您,喜提“冷宫守库人”成就!
江屿白愣了几秒,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而且越笑越大声,最后干脆捂着肚子弯下了腰:“哈哈哈!司藏郎?掌旧档库?好好好!太好了!简直是天大的恩典啊!” 他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远离周墨宣那张苦大仇深的老脸,远离那堆能把人逼疯的声波仪器和破瓦罐,远离国宴那种勾心斗角的场合,去冷宫旁边那个鸟不拉屎、清静得能听见耗子打架的旧档库当老大?这简直是量身定制的神仙岗位啊!陛下英明!陛下圣明!
“交割?现在!立刻!马上!” 江屿白止住笑,一抹眼角的泪花(笑出来的),精神抖擞地一拍大腿,“走!带路!本‘司藏郎’这就去接收我的‘封地’!”
冷宫旧档库,名副其实。
推开那扇沉重、布满铜绿和蛛网、仿佛几百年没人动过的厚重大门,一股混杂着陈年灰尘、霉烂纸张和淡淡铁锈味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呛得江屿白连打了两个喷嚏。
库房内部空间极大,却异常昏暗。几缕惨淡的天光从高高的、蒙着厚厚灰尘的气窗缝隙里挤进来,勉强照亮了眼前的一小片区域。目之所及,是层层叠叠、高耸入顶、一眼望不到头的巨大乌木架子!架子之间,仅容一人勉强通行。每一个架子上,都密密麻麻、如同蜂巢般塞满了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的卷宗、木牍、皮卷和落满灰尘的铜匣!地面上也散乱地堆放着一些破损的箱笼,里面露出的同样是泛黄发脆的纸张。
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颗粒,在微弱的光柱下飞舞。角落里挂满了蛛网,像一张张灰白色的破败旗帜。整个库房寂静得可怕,只有江屿白自己的呼吸声和脚步声在空旷中回荡,显得格外清晰。
带路的小太监送到门口就死活不肯进去了,只丢下一句“钥匙给您放这儿了,江大人您……多保重!” 便逃也似的溜了。
江屿白站在门口,看着这如同巨大坟墓般的书山卷海,非但没觉得阴森,反而兴奋地搓了搓手:“嚯!好家伙!够大!够清静!够……有历史沉淀感!” 他深吸一口那带着霉味的“历史气息”,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
他像巡视自己新领地的国王,在一排排顶天立地的书架间穿梭。手指拂过那些落满厚厚灰尘、边角卷曲破损的卷宗封面,偶尔抽出一卷,抖落一片灰尘云,眯着眼辨认上面模糊的字迹:
“景泰三年……内库耗用……猪油三百斤?蜡烛一千根?这内库是开澡堂子的?”
“永昌七年……御花园……仙鹤走失一只……悬赏……纹银十两?啧啧,仙鹤挺值钱啊!”
“弘治元年……冷宫……张美人……夜半歌声……扰邻……罚抄《女诫》百遍?噗……” 江屿白看得津津有味,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宫廷琐事,在他眼里比周墨宣那些声波曲线图有趣多了。
他越走越深,库房深处光线愈发昏暗,灰尘也愈发厚重。他随手从旁边一个破箱子里扯出一块不知什么年代的、还算结实的旧布幔,胡乱掸着前方挡路的蛛网,像个人形扫尘器。
“咳咳……这地方,真该好好拾掇拾掇!以后这儿就是我的秘密基地了!” 他一边咳嗽一边自言自语,规划着未来,“这边架子清空,摆我的‘悦音糖’实验台!那边角落宽敞,正好堆矿石!窗户得擦亮堂点……嗯?这是什么?”
他的目光被库房最深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吸引。那里堆放着几个特别破旧、几乎被灰尘和蛛网完全覆盖的大木箱,其中一个箱子歪倒着,盖子半开,露出了里面一些更显古旧的、用皮绳捆扎的深褐色皮卷和几个造型奇特的……铜匣?
江屿白好奇心起,走过去,用那块破布幔使劲掸了掸箱子上的积灰,呛得又是一阵咳嗽。他费力地把那个半开的箱子盖子完全掀开,露出了里面塞得满满当当的东西。大多是些看不出内容的破烂皮卷,但最底下,压着一个扁平的、巴掌大小、通体布满暗绿色铜锈的铜匣。铜匣没有锁扣,只在盖子上有一个小小的卡簧,似乎轻轻一按就能打开。
他小心翼翼地将铜匣从一堆破烂中抽出来。入手冰凉沉重,铜锈斑驳,透着一股久远的气息。他吹了吹匣子上的浮灰,又用袖子使劲擦了擦,露出了铜匣表面一些模糊的、被锈蚀得几乎看不清的刻纹,似乎是什么古老的兽形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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