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下,这位以勇武着称的兵部尚书,竟脱口吼出一句:
“…滚回老家去喝风!”
噗嗤!
这一次,江屿白是真的没忍住!
尽管他拼命捂嘴,肩膀疯狂抖动,想把笑声憋回去,可那短促尖锐的漏气声,在死寂的御书房里,简直像平地一声惊雷!
完了!江屿白眼前一黑,感觉自己这次死定了!嘲笑陛下心腹大将?还是在这种军国大事的场合?九族…怕是要排着队上路了…
李魁自己也懵了,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张着大嘴,一脸“我是谁我在哪我刚才说了啥”的茫然。那句“滚回老家去喝风”在他自己脑子里嗡嗡回响,震得他脑仁疼。
老丞相张廷玉猛地睁开眼,雪白的胡子一翘一翘。
户部尚书钱有财胖脸一抽,赶紧低头看自己的脚尖。
就连背对着众人的皇帝赵衍,肩膀也几不可察地…可疑地耸动了一下?
周墨宣更是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一个王铁山“有点慌”还不够?又来一个李魁“喝风”?这朝堂…这军报…都让江屿白那竖子带的什么歪风邪气?!
御书房内的气氛,瞬间从肃杀凝重,滑向了一种极度荒诞、尴尬、又让人哭笑不得的诡异境地。
最后还是赵衍打破了这令人脚趾抠地的沉默。他缓缓转过身,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那深邃眼眸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复杂、难以言喻的情绪,像是想笑又强行压下去的扭曲。
“李卿…平身吧。” 赵衍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他走到巨大的龙书案后坐下,手指敲了敲桌面,“慌也好,喝风也罢,当务之急,是弄清楚北狄此次进犯的详细情形!兵力几何?主将何人?突破何处关隘?掳掠何地?王铁山军报语焉不详,必有缘由!”
他目光如电,扫向福顺:“信使何在?可曾醒来?”
福顺连忙躬身:“回陛下!信使失血过多,又力竭狂奔,太医正在全力施救,尚未苏醒!不过…” 他犹豫了一下,小声道,“护送军报的禁军回报,说信使昏迷前,除了那句‘北狄急报’,还…还断断续续地念叨了几个字…”
“什么字?!” 赵衍和周墨宣同时追问。
福顺咽了口唾沫,脸上露出一丝困惑和不解,模仿着信使那气若游丝、带着浓重北境口音的语气:
“…马…马疯了…都…都在跳…嗡…嗡嗡响…”
马疯了?都在跳?嗡嗡响?
御书房内的几位大佬面面相觑,完全无法理解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兵部尚书李魁皱眉:“马疯了?莫非是北狄用了什么邪术,惊了战马?”
老丞相张廷玉捋着胡须,沉吟道:“战马受惊炸营…倒也是有的…只是这‘嗡嗡响’…”
户部尚书钱有财小声嘀咕:“北境风大…吹得什么东西嗡嗡响?”
江屿白站在角落里,脑子里却像被一道闪电劈中!
“马疯了…都在跳…嗡嗡响…”
这几个破碎的词,像一把钥匙,猛地捅开了他记忆的闸门!
电光火石间,他眼前闪过实验室里,乐瑶敲击低频音叉时,本源石那霸道催眠的嗡鸣…
闪过摩诃耶那被“烧”焦的卷曲胡子…
闪过周墨宣那凝重得能滴出水来的警告:“低频之效…霸道异常…长睡不醒…甚至引动异象…”
一个极其可怕、荒诞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念头,如同毒蛇般猛地缠住了江屿白的心脏!
他浑身汗毛倒竖,一股寒气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手脚冰凉!
不…不会吧?!
难道…难道王将军军报上那憋屈的“有点慌”,李尚书那尴尬的“喝风”,信使昏迷前那破碎的“马疯了都在跳嗡嗡响”…
都跟…都跟那块祖宗石头有关?!
实验室角落!那堆装着本源石碎屑的密封铅盒!
江屿白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着,猛地射向御书房窗外——那是音律院的方向!
冷汗,瞬间浸透了他后背的官袍。
他像一截僵硬的木头,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扭动脖子,看向面色沉凝的皇帝赵衍,再看向还在争论“马疯了”缘由的几位重臣,最后,目光定格在周墨宣那同样陷入沉思、布满皱纹的侧脸上。
江屿白嘴唇哆嗦着,用尽全身力气,才从喉咙深处挤出一点气音,带着一种自己都无法相信的惊骇和恐惧:
“…周…周老…”
周墨宣闻声,疑惑地转过头。
只见江屿白脸色惨白如纸,瞳孔因为极度的震惊而放大,他颤抖的手指,指向了音律院的方向,声音如同濒死的呻吟:
“咱…咱们实验室里…给祖宗建歌单的…那些石头碎屑…好像…好像少了一小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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