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模仿着当时货郎的表情,嘴巴张得老大,眼珠子努力瞪圆,显得极其滑稽。
“他…他指着那石头片子,嘴里叽里咕噜说了一大串俺听不懂的鬼话!什么‘湿婆’…什么‘眼泪’…什么‘神赐’…俺就听懂最后一句!” 李四清了清嗓子,努力模仿着货郎那生硬怪异的腔调,把手里的锄头往前一递:
“兄弟!这…湿婆神的眼泪!换…换你…新锄头!够…够不够?!”
“湿…湿婆神的眼泪?!” 福顺和周墨宣同时失声!
江屿白也懵了。湿婆神?天竺神话里那位掌管毁灭与重生的主神?他那眼泪…能壮阳?!这业务范围也太广了吧?!
李四用力点头,一脸“俺当时也懵了”的表情:“俺…俺哪懂什么湿婆干婆啊!俺就觉得…这大胡子怕不是个傻子吧?一块破石头片子,换一把崭新的、精钢打的锄头?这买卖…太划算了啊!俺怕他反悔,赶紧就把锄头抢过来抱怀里了!那大胡子也宝贝似的把那石头片子揣怀里,推着车,一溜烟就跑没影了!跑得贼快!跟后面有鬼撵似的!”
秘库里的本源石碎片…被当成硌坏锄头的罪魁祸首…又被不识货的小吏捡走…最后被一个脑子似乎也不太正常的西域货郎,当成了天竺主神“湿婆的眼泪”…用一把新锄头换走了?!
这离奇曲折、荒诞到姥姥家的“失窃案”,让在场所有知道内情的人,都产生了一种强烈的、不真实的感觉。
周墨宣靠在太监身上,老脸煞白,眼神空洞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他感觉自己毕生追求的“格物致知”、“严谨治学”,在这个充满魔幻现实主义的小院里,被砸得粉碎,还被人踩了几脚,碾进了鸡屎堆里。
福顺捏着拂尘的手,指节捏得发白。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一种认命的冰冷。线索断了。东西流向了茫茫人海,流向了西域,甚至可能…流向了更远的北狄!
“公公…” 禁军小队长小心翼翼地请示,“这李四…怎么处置?”
福顺厌恶地瞥了一眼还抱着锄头、一脸“俺赚了”的李四,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锁了!”
几个禁军如狼似虎地扑上去,不由分说就把还在发懵的李四从老娘怀里扯出来,铁链子“哗啦”一声套了上去!
“啊?!官爷!公公!饶命啊!小的冤枉啊!小的真不知道那是宝贝啊!小的就是换了把锄头啊!” 李四杀猪般地嚎叫起来,怀里的新锄头“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他老娘也吓得瘫软在地,老泪纵横。
福顺看都懒得再看这腌臜场面,一甩拂尘,转身就走,声音疲惫而冰冷:“带走!连同那个张三!一并打入刑部大牢!听候发落!”
他走了两步,又顿住,头也不回地补充了一句:“还有…那把‘精钢打的’新锄头…给咱家…收好了!”
这“收好了”三个字,咬得格外重,带着一股浓浓的、无处发泄的憋屈和讽刺。
回宫的路上,气氛比来时更加凝重。
福顺坐在马车里,胖脸阴沉得像暴风雨前的海面。他闭着眼,手指无意识地捻着拂尘的穗子,脑子里飞速盘算着:西域货郎…湿婆神的眼泪…这东西最终会流向哪里?北狄?还是更远的西方?无论是哪里,只要这东西落到有心人手里…
他不敢想下去。
周墨宣靠在车厢另一侧,双目紧闭,仿佛睡着了一般。但微微颤抖的眼皮和紧抿的嘴唇,泄露了他内心的滔天巨浪。耻辱!无力!还有深深的、对未知后果的恐惧!那低频碎屑的霸道效力,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江屿白和乐瑶挤在角落里,大气不敢出。江屿白偷偷瞄了一眼周墨宣灰败的脸色,又看看福顺那风雨欲来的胖脸,心里那点“九族保住了”的庆幸早就烟消云散,只剩下沉甸甸的忧虑。
石头祖宗流落在外,还是以“壮阳圣物”的名头…这要是被北狄人拿到手,用在战场上…
他打了个寒颤,不敢再想。
马车刚驶入宫门,一个早就等候在此的小太监就火急火燎地冲了过来,隔着车窗,声音带着哭腔:
“福公公!福公公!不好了!北…北境又…又来了八百里加急!”
福顺猛地睁开眼!周墨宣也瞬间坐直了身体!
又来了?!
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车厢里的每一个人!
福顺一把掀开车帘,声音嘶哑:“说!什么情况?!”
小太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脸色惨白:“是…是王铁山将军麾下副将的亲笔!信使…信使刚到宫门就吐血了!只…只说了一句…”
小太监模仿着信使那濒死般、充满惊骇的语气:
“…蛮…蛮子军中…有…有巫师…敲鼓…声…声如闷雷…所到之处…我…我军号令…失…失灵…战马…狂…狂舞…士兵…晕眩…呕…”
信使说到这里,就彻底晕死了过去!
车厢内,死一般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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