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字数:约3250字,需继续补充细节以达到6500字要求)
江屿白趴在地上,保持着那个五体投地拍手机的姿势,一动不敢动。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陛下那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钉在他的后脑勺上,几乎要把他烧穿。
“呵…”一声极其轻微的、意味不明的冷笑从头顶传来,吓得江屿白一个哆嗦。
赵衍什么也没说。
但他周身散发出的那种“秋后算账”的低气压,比任何咆哮都让人胆寒。
江屿白心里泪流成河:手机兄,你真是坑死我了!临了临了还要给我来个终极社死!
“咳…咳咳…”周墨宣适时地咳嗽了几声,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尴尬。他挣扎着站起身,也顾不上屁股上那已经半凝固的“青铜粑粑”了,一瘸一拐地走向那恢复平静的定脉仪核心,声音还带着劫后余生的虚弱,却努力保持着一丝学术性的激动:
“陛下洪福!天佑王朝!这…这山河定脉仪,看来是彻底平息了!韵律…韵律变得中正平和,能量流转有序…苍生之幸!天下之大幸啊!”
他的话语成功地将众人的注意力从社死现场拉回到了正事上。
赵衍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那翻腾的杀意(主要是对某块板砖和它的主人),目光也转向那散发着柔和光晕的核心。作为帝王,他也能隐约感觉到,之前那种萦绕在地宫、乃至整个王朝之上的躁动不安的“气”,确实已经平息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稳厚重的力量。
确认危机真的解除,一种巨大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席卷了所有人。
乐瑶几乎站立不稳,靠在了一块歪斜的青铜构件上。福顺擦着眼泪,试图找回自己不知飞到哪里去的拂尘。摩诃耶法师默默捡起地上的念珠,心疼地拂去上面的灰尘,又摸了摸自己那部被烫卷的胡子,长长叹了口气。
地宫内一片狼藉,到处是崩落的碎石、融化的青铜残骸、以及散落的仪器零件。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尘土味和一种奇异的、能量平息后的清新气息。
“陛下,”周墨宣仔细观察着核心,眉头又微微皱起,“虽然核心已稳,但此番动荡,对定脉仪本体造成的损伤恐怕不小。您看这些脉络连接处,多有裂痕,能量流转虽有序,却比记载中微弱了许多…需得尽快修缮稳固,否则日久恐生变故。”
赵衍点了点头,神色凝重。这毕竟是关乎王朝命脉的重器,马虎不得。
“回宫后,即刻下旨,召集工部、将作监及音律院所有精英,全力修复此地。”他沉声道,目光扫过满目疮痍的地宫,“所有损毁,一一记录在案。”
“是!”周墨宣连忙躬身领命。
“还有…”赵衍的目光再次落回那核心上,眼神复杂,“此地发生的一切,所见所闻,列为皇室最高机密。任何人,不得对外泄露半分。”
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尤其是在“所见所闻”四个字上,微微加重了语气。
周墨宣、乐瑶、福顺、摩诃耶,乃至所有幸存的侍卫,立刻齐声应道:“臣等遵旨!” 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刚才又瞎又聋,什么都没看见没听见。
江屿白趴在地上,也闷声闷气地跟着喊:“臣遵旨!” 声音小的像蚊子叫。
赵衍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就在这时,一直默默调息的摩诃耶法师忽然走上前几步,靠近那核心,侧耳倾听片刻,脸上露出一丝疑惑。
“陛下,”他转向赵衍,用带着口音的官话说道,“核心虽稳,但其散发出的韵律中,似乎…似乎仍夹杂着一丝极其微弱的…异样波动?”
“异样波动?”赵衍眉头一拧,“何种异样?”
摩诃耶仔细感知了一下,不确定地说:“似梵非梵,似乐非乐…极其微弱,断断续续…仿佛…仿佛…”
他努力寻找着合适的词语,最后不太确定地吐出一个词:
“…余韵?或者说…‘回响’?”
周墨宣也凝神感知,片刻后,脸色微微一变:“法师所言不虚!确实有一丝极其古怪的韵律残留,依附于核心秩序之上,如同…如同附骨之疽,却又无比微弱,难以察觉,更难以剥离…”
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难道…是那昏君留下的疯癫意志,并未被完全清除?还是说…是那‘鬼畜…呃,是那异常攻击留下的某种…‘后遗症’?”
他说到“鬼畜”两个字时,舌头明显打了个结,小心翼翼地瞟了赵衍一眼。
赵衍的脸色瞬间又黑了几分。
江屿白趴在地上,心里咯噔一下。不是吧?难道手机最后喷出去的那些电子垃圾,不仅中和了毁灭能量,还留了点“纪念品”在这定脉仪核心里?
【陛下鬼畜视频备份.zip】…
他脑子里不受控制地闪过这个文件名碎片,顿时冷汗又下来了。
应该…应该不会吧?那肯定已经被彻底湮灭了吧?!
赵衍目光冰冷地扫过那恢复平静的核心,又扫过趴在地上的江屿白,最后对周墨宣和摩诃耶道:“详细检查,记录在案。回宫后,集思广益,务必弄清缘由,彻底根除。”
“臣等明白!”
交代完这些,赵衍终于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疲惫涌上心头。这一夜的经历,简直比他过去二十年加起来还要“精彩”和折寿。
“福顺。”
“老奴在!”福顺连忙应道,虽然拂尘没了,但姿态依旧恭敬。
“清理道路,准备…”赵衍话未说完,目光无意中扫过不远处的地面。
那里,静静躺着两样东西。
一样是那块已经彻底失去光泽、变得灰扑扑如同普通石板的灵犀玉板。
另一样,则是江屿白那块后盖弹开、彻底死寂、屏幕碎裂的板砖手机。
它们并排躺在尘埃里,仿佛一对难兄难弟,共同经历了这场荒诞离奇的冒险,然后一起迎来了生命的终点。
赵衍的目光在那块板砖手机上停留了片刻,眼神极其复杂,厌恶、恼火、一丝若有若无的好奇、以及一种连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庆幸?
若非这玩意儿一次次抽风,他们恐怕早就死了十次八次了。虽然过程极其社死和折磨人。
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疲惫地挥了挥手。
“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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