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倒吸一口凉气。他终于明白为何那节点颜色如此不祥,为何波动如此紊乱!这根本不是简单的能量淤积,而是核心法器被反向侵蚀、异化的可怕现象!
“那为何不将其取出,或重新炼制?”沈墨追问。
“取?”守陵人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涩,“且不说‘定星针’已与地脉、怨井核心几乎长为一体,强行取出,如同引爆火药桶,后果不堪设想。单是这三百年来,我这一脉守陵人,代代以自身精血魂念温养此针,勉强维持其不彻底崩坏,早已与它性命交修。针若彻底被污或损毁,我亦难存。而重新炼制……”他看了一眼沈墨,“‘天工’秘法早已失传,世间再无第二人能造出第二根‘定星针’。”
沈墨默然。原来守陵人守护的,不仅是这口“怨井”,更是那根正在被污染的“定星针”,以及与之相连的自身性命。这是一个绝望的死局。
“所以,您警告我离开,是怕我这‘星槎’传人的出现,身上的星辉之力,会刺激那已被污染的‘定星针’,加速其异变,或者……打破您艰难维持的平衡?”沈墨恍然道。
守陵人点了点头,又缓缓摇了摇头:“是,也不全是。你的星辉,对那被污染的‘针’而言,确实如同火星,可能引燃一切。但……或许也是一线生机。”
他目光深邃地看向沈墨:“董祖师当年留下偈语,言及‘三百年后,星槎再渡,或可解此厄’。老朽原本只当是祖师爷的一点渺茫期望,没想到……你真的出现了。”
星槎再渡,或可解此厄!
沈墨心神震动。三百年前的先辈,竟然早已预言到了他的到来?这“星槎”传承,究竟还隐藏着多少秘密?
“该如何解?”沈墨沉声问道,他知道,这才是关键。
守陵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抬头望向已然繁星初现的夜空,目光似乎穿透了层层阻碍,落在了北斗七星之上。
“欲净污针,先明其脉。”他缓缓说道,声音如同古老的咒言,“需以最精纯的‘意’,引动未被污染的星髓本源,共鸣北斗,逆溯‘定星针’内部尚未被侵蚀的原始符文脉络,将其重新激活、壮大,如同在污浊中点燃一盏明灯,方可驱散黑暗,导其归正。”
他收回目光,看向沈墨,眼神前所未有的郑重:“此法极其凶险,需对‘意’的掌控达到极高境界,更需承受怨念反噬之苦。稍有不慎,非但救不了‘针’,你自身亦会被怨念污染,魂飞魄散。即便成功……也可能会惊醒这口‘怨井’深处,某些更加古老、更加可怕的东西。”
“年轻人,这条路,九死一生。你,可还敢走?”
暮色四合,林间彻底暗了下来。只有守陵人那双眸子,在黑暗中闪烁着幽光,等待着沈墨的回答。
沈墨站在原地,能清晰地感受到脚下大地深处,那根被污染的“定星针”传来的、如同病态心脏般的不祥搏动,以及那口“怨井”中蕴藏的、足以吞噬一切的怨恨与疯狂。
九死一生……
他深吸了一口冰凉的、带着土腥味的空气,体内星力随之缓缓加速。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抬起头,望向北斗七星的方向。那里,星辰璀璨,亘古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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