崎岖的山路走了一夜,天快亮时,石午阳他们终于在一片麦田上接到有五十多老弱妇孺的队伍。
接到人后,按张阿牛所教的,向队伍后方放出尾哨,往前又放出探哨。
队伍刚准备往回走,前方突然传来三短两长的鹧鸪哨,
不多时探哨的两个老营兵中的一个急忙忙的跑回来。
“石兄弟,前面撞见了官军。”
“有多少人。”
石午阳大惊。
“不多,五十来人,都是些步卒,有粮车,应该是宜县城里出来的抢粮队。离这还有个五里地。”
大哥看上去有点兴奋。
老营大哥这莫名兴奋的样子让石午阳一下也不慌张了。
就是!咱现在不也是干造反的?
石午阳瞥见山道两旁晾晒的麦捆,突然想起后世爷爷讲过的“迷魂阵”。
“快!把麦秸都扎成八尺高的垛子,按‘之’状都晾到山路上来!”
石午阳扯着嗓子大喊。
所有人一听马上动了起来,十几分钟的功夫就在山道上摆满了麦秸垛。
“明安你赶紧带一帮弟兄埋伏在西山,其他人都跟我上这边山,快!”
“听哨声一短一长,就带人都杀出来,记住,不是他死就是我活。”
石午阳带着人刚在东山头这边刚伏下身,就听着前方“吱呀吱呀”的传来木轮压着山道的声音。
“大哥,看着队伍中那穿红罩甲的军官么?待会你带两人首先要砍了他!”
石午阳对身边的两个老营兵低声说道。
“冒嘛哒!”
官军抢粮队走到麦秸前,军官狐疑的朝两侧山林观望着,没见异常,
“这些饿死鬼怎么都把秸秆晒大道上。”红罩甲军官嘀咕着。
于是便吩咐几个步卒上前用红缨枪挑开碍路的麦垛,后面押着五辆木板粮车跟着走。
“吹哨!”
眼看最后几个官军走进麦秸堆,石午阳低声道。
“杀呀!”
哨声一响,他提着雁翎刀率先冲出!
老弱妇孺里一个陕南来的老婆婆趁机敲响铜盆,
山谷回声震得好像冲下来千军万马。
官军冲进麦秸堆,两边又传来喊杀声,那些错落的秸垛竟让士兵们辨不清方向。
豆娘拿着梭镖也是勇猛的很,不输那些杀红眼的男兵。
石午阳想着韩豆饼的嘱托,赶紧跟上豆娘,两人合力砍翻了一个布甲官军。
“别管那些粮车,快随本将杀出去!”
红罩甲的军官大喊道。
话音未落,就被一个老营兵瞪着眼将刀刺穿了后心。
军中无首,剩下的官军很快就毫无斗志,也顾不上粮车,四散而逃。
这时候的明安有点杀红了眼,还想去追。
“回来,收拾好粮车赶紧回山。”
石午阳大声呵斥着。
将散落的麦粮袋收拾好,五辆粮车足有十来石粮食(明朝一石粮约150斤)。
老营兵里打头的汉子对着石午阳立起大拇指:“你这碎娃可以呀!回去肯定会被记功。”
“全靠几位大哥出力。”
石午阳拱了拱手。
几个老营兵拱手回礼,对石午阳的不傲功的态度很受用。
老营兵随后摸出割首刀,哼着西北小调把现场的官军尸体都割了头颅。
然后把滴着血的头颅就这样系着布袋扔在粮车上,那殷红的鲜血浸湿了粮袋。
石午阳就算刚才也是见了血,但这场景还是让他吓了一跳,只得把头别了过去。
……
夜幕时分,不到百人的队伍终于回到了山中营地,石午阳心里悬着的石头也是落了地。
石午阳带人把粮食直接送到了火头营。
老营兵则是拎着首级去司功吏那里去记军功。
卸完粮食,孩儿营第一次上阵紧张又兴奋,加上劳累,就东一个西一个的在火头房这边的茅草房休息起来。
石午阳蹲在灶台前扒拉着柴火,豆娘用木铲搅着铁锅里的麦麸野菜粥。
“啪!”
石午阳后脖颈突然挨了一记锅铲。
“瓜娃子!柴火湿的能养泥鳅,你个仙人板板咋烧的灶?”
火头兵老张头操着川陕混搭的骂腔,烟锅杆子敲得铁锅当当响。
这老张头还是营中的打饭官,一开饭就用他那川陕话骂骂咧咧的,但每次捞饭时都会给豆娘多捞半勺。
石午阳抹了把烟灰脸,瞅着灶膛里半死不活的火苗。
“张叔,咱给这大土灶开几个风门咋样?火力绝对猛!”
石午阳捡起根木炭在地上画图,
“这儿凿三个洞,拿木板控制进风量...”
石午阳物理学的还凑合,懂得个空气对流原理。
老张头的山羊胡翘了翘,烟锅杆子却轻轻放了下来。
成天围着灶台转的老张头能明白石午阳的意思。
就在这时,两名挎腰刀的亲兵走了进来,“谁个是石午阳,跟我走!”
“大哥!我是,有事呀?”
正蹲在地上画图的石午阳扭头站了起来。
“你小子走运了,刘爷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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