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野心,永生。”秋娘的手指划过卷宗中陆皇手书的《蟒噬龙策》,绢纸边缘焦痕密布,似是曾被龙涎香烛险些焚毁。
她忽然想起那日潜入御书房,瞥见陆皇在密信末尾亲绘的赤蟒图腾。
月光如水,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她紧蹙的眉间。
她轻抚着袖中那封未启的密信,指尖微颤。
脑海中,那夜的御书房,烛火摇曳,陆皇伏案疾书的背影若隐若现。
最令她心悸的是,信末那抹赤蟒图腾,栩栩如生,蟒身蜿蜒十节,盘旋而上,多出的那一节如同暗夜中的利刃,寒光凛冽,预示着不为人知的野心与背叛,让整个房间的空气都似乎凝固,透着一股不祥的压抑。
“陆皇不甘心只做一名昏君,他想要称霸天下,取得永生。”话音落处,一滴烛泪坠入砚台,溅起的墨渍如一朵诡黑的曼陀罗,在案上缓缓绽开,花瓣边缘分明是赤蟒的逆鳞纹路。
“原来如此。”陆云恍悟,喉间酸涩如吞了未熟的青梅。
他忆起陆皇赐婚那日,玉阶上洒满金箔,陆皇的笑声混着龙涎香从凌霄殿飘下,如今那笑声却成了地底爬出的腐笑。
檐角风铃骤响,清音如刀锋刮过耳膜,提醒着暗处的千机阁耳目正蛰伏窥伺。
“这些证据一旦公之于众,陆皇的阴谋就会暴露无遗,到时,天下各国和联合抗之。”秋娘将卷宗重归璇玑匣,阖盖之瞬,螭龙双目在光影交错中竟泛起血瞳,似活物窥视。
她袖口拂过匣面,铜锈与冷汗交融,那股苦涩的金属味竟与御赐毒酒的腥涩如出一辙。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陆云问,喉头绷紧如待发的弩弦。
秋娘推开窗,雨丝斜斜扫入,远处皇城玉阶在暮色中泛着冷光,檐下侍卫的甲胄反射出幽蓝冷芒,恍若陆皇布下的千层铁网。
“将这些证据交给承帝,揭露陆皇的阴谋,现在能阻止陆皇的只有他了。”她转身时,衣襟带起一缕冷香,似极寒之地冰裂时迸出的凛冽,恰如陆国北疆终年不化的玄冰。
“可是,承国中也有陆皇的党羽。”陆云的声音被冷风削得更寒。
秋娘指尖抚过案上凉透的茶盏,褐色的浮沫凝成蟒纹般的暗涡。
“所以我们必须小心行事。”她将卷宗裹入玄色锦袋,缎面摩擦声似蛇蜕皮时的黏腻声响,袋口系绳时,她刻意打了个“蟒缚九结”——那是承国秘谍传递绝密情报的暗扣,唯有皇室与千机阁高层能解。
与此同时,城南秘据点内,陈影立于石壁前。
烛台光影将他半面浸在明处,另一半隐没于暗,恰似陆皇冕冠下阴晴不定的帝王之相。
密信纸页薄如蝉翼,字迹透亮如刀刻:“陆皇调赤蟒卫三营于城南,密匣已启……”
指尖摩挲纸边,糙涩触感如抚过斩首台上未干的血痂。
墙隙渗出的湿气凝成水珠,沿他袍袖滴落,在地面蜿蜒成赤蟒的微缩图腾,正与证据卷宗中的密图暗合。
“陆皇啊陆皇,你终究还是露出了马脚。”他冷笑出声,笑声在石室回荡,激起壁上蛛网震颤,蛛丝黏着多年前被赤蟒卫灭口的谏官血渍。
他深知,陆皇的阴谋远不止卷宗所载:
那未标注的暗渠可直通丞相府邸,地宫深处藏着的千具玄铁甲胄,以及玉玺密室中被他以血咒加持的“弑龙符”……皆是比卷宗更毒的獠牙。
“陆云,秋娘,你们的任务才刚刚开始。”他阖信投入火盆,纸灰腾起的刹那,火星映亮了他眼底的炽芒,如地底熔岩冲破岩层。
窗外雷鸣炸响,暴雨倾泻如天河决口,将整个皇城浇成一座浸在阴谋与血水中的囚城,唯有凌霄殿顶的鎏金鸱吻在雨幕中昂首,似在嘲笑众生的蝼蚁挣扎。
数日之后,暮雨如刃。
陆云与秋娘踏过青石板路,积水倒映出二人湿透的袍角,每一步都踩碎水中摇晃的鎏金宫灯残影。
檐下铜铃被狂风撞得叮当乱响,声如乱箭穿透耳膜。
重臣书房内,沉香木案上璇玑匣静静蛰伏,匣面水渍蜿蜒如泪痕,赤玉在烛光下泛起帝王殡葬玉棺才有的暗红光泽。
老臣展开卷宗的手抖如秋叶,指尖掠过“弑君”“屠族”等字眼时,案角镇纸玉虎竟被震得滑移半寸,然而,那暗红光泽的赤玉似乎有着摄人心魄的力量,让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落回其上。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沉重,连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只留下窗外偶尔传来的夜风声,低吟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砰然撞出闷响——那玉虎原是陆皇御赐的“镇邪兽”,此刻却成了他罪行的无声证词。
陆皇察觉败露那日,天际赤云翻涌如蟒血沸腾。
将苍茫大地映得一片妖异,黑袍猎猎作响,冷峻的面容上划过一抹难以置信。
他立于凌霄殿高台,掌心攥着密报残页,指甲在“证据外泄”四字上刮出锯齿裂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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