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肢与断刃交错,血水在月光下蜿蜒成诡异的河,远处仍有零星的反抗声,如困兽濒死的嘶吼。
他忽然想起陈影的话:龙椅的血需自己来淬。
此刻,他手中剑上的血渍还未干透,黏腻的触感让他掌心发颤。
然而,局势的翻涌远比预期汹涌。
陆国的反噬如毒藤蔓延,其他皇子闻风而动。
西境的玄色旌旗上绣着腾蛇纹,东岭的碧纹战袍缀满银鳞,各路人马如饿狼撕咬陆国的残躯。
陆云的军队在泥泞中跋涉时,总能听见远处隐约的号角声穿透雨幕,不同方向的喊杀声在群山间来回撕扯。
暴雨倾盆而下,箭镞在雨中泛着冷光,将士们的衣甲浸透,每一步都似踩在沼泽之中,沉重得令人窒息。
某夜宿营时,陆云独坐帐中,烛芯爆开的噼啪声与帐外风声纠缠不休,他忽觉光影恍惚——那摇曳的火苗竟幻化出七重明暗,恰似七路诸侯割据的疆土,在黑暗中狰狞地呼吸。
承国的援军迟迟未至,陈影的承诺似风中残烛。
陆云握紧密报,掌心渗出冷汗——西境皇子已联合旧部,集结五万精兵直逼青阳;
东岭的碧袍军更诡谲,竟暗通南蛮,借来毒弩与巫蛊之术。
帐外传来急报:“陛下!临朔关守军叛变,北疆防线溃裂!”
陆云猛然起身,剑鞘撞翻案上的烛台,火苗窜上帐帘,焦味混着皮革燃烧的腥臭。
他望向樊宇来,对方眉间已凝出川字纹:“若临朔关失守,北疆蛮族便会趁虚而入……”
“传令,全军转攻临朔!”陆云的声音如淬冰的刀,斩断所有迟疑。
暴雨中,军队急行军,马蹄在泥地上犁出深痕。
樊宇来沿途不断调整路线,避开敌方斥候的耳目。
陆天九则潜入临朔城内,买通狱卒释放死囚,煽动城中暴乱。
当陆云的军队抵达城下时,临朔关内已火光四起,叛军与暴民厮杀成一片,恰如陆云所愿——乱局中更易夺城。
攻城战中,陆云身先士卒,箭矢擦过他耳畔,带起一缕血线。
他挥剑劈开城门,铁栓断裂的巨响震得耳膜生疼。
城内守军慌乱迎战,陆云的剑刃却如鬼魅,每一击都精准刺入敌将的咽喉。
血腥味浓得呛人,他几乎分不清自己与敌人的血,混着雨水灌入口中,咸涩中带着铁锈的腥。
临朔关的城墙最终染上他的旗帜,但代价是麾下折损半数精兵。
他倚在血泊中的旌旗旁喘息,忽觉这胜利的重量,比预期的更沉、更冷。
然而喘息未久,东岭的碧袍军已逼近雍州。
陆云调兵回防,却遭西境腾蛇军的截击。
两路夹攻下,陆云的军队陷入鏖战,箭雨与刀光织成密网,每一刻都有将士倒下,盔甲上的云纹被血浸成暗红。
陆天九的情报网被对方反噬,竟有奸细混入军中,暗杀将领。
某夜,陆云帐中烛光忽灭,黑影自梁上跃下,刀锋直逼他喉头。
陆云瞳孔骤缩,却仍保持着冷静,身体本能地向后仰去,几乎贴上了冰凉的木榻。
月光透过窗棂的缝隙,勉强勾勒出那刺客狰狞的面容与手中寒光闪闪的匕首。
空气仿佛凝固,每一声呼吸都清晰可闻。
陆云心念电转,手已悄然摸向枕边藏着的短刃,准备做最后的反击。
千钧一发之际,樊宇来掷出暗器,银镖与刀刃相撞的脆响中,刺客坠地,喉间血涌如泉。
陆云的目光如炬,凝固在那具静默躺卧的尸体上,面容逐渐与记忆中陆皇身边那位忠心耿耿的心腹重叠。
月光稀薄,透过营帐缝隙,斑驳地照在尸体灰白的脸上,显得格外阴森。
他的手指微微痉挛,似乎还残留着生前最后的挣扎痕迹。
四周,火把的噼啪声与远处隐约的战鼓遥相呼应,紧张的气氛几乎凝固。
陆云深吸一口气,心中波澜四起,意识到这营帐之下,暗流涌动,每一条阴影中都可能藏着未知的眼线,静静等待着致命一击的时机。
“陆云,我们必须速破雍州,否则东岭与西境的势力合围,便是死局。”
樊宇来抹去剑上的血,声音如铁。
陆云凝望地图,指尖划过雍州与青阳之间的山脉:“传令,弃雍州,全军退守青阳。让敌军的野心在此处撞碎!”
他眼底闪过狡狐般的算计,却无人知晓,他已暗中命陆天九联络南蛮,许以重金购毒弩,布下致命的陷阱。
当碧袍军与腾蛇军涌入雍州空城时,陆云的伏兵自山峦间杀出。
毒弩破空,箭尖淬的南蛮剧毒让中箭者顷刻间皮肉溃烂,哀嚎声震天。
暴雨中,陆云的军队如鬼魅穿梭,剑刃专挑敌将首级,每一击都精准如樊宇来的情报——他知道,唯有斩首,方能瓦解敌军士气。
血与毒在泥泞中交融,尸体堆叠成山,连雨水都冲刷不尽那浓稠的猩红。
最终,碧袍军的将领在毒箭中倒下,腾蛇军溃逃时,陆云策马踏过他们的旗帜,玄色绸缎上的蛇纹被马蹄碾成碎屑,散入血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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