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影负手而立,玄色衣袍在符光中泛起幽蓝波纹,仿佛与天地间的混沌之力遥相呼应。
他闭目凝神,冰魄剑在鞘中发出细微嗡鸣,剑柄上的玄铁雕纹竟渗出丝丝寒气,在脚下凝结成霜。
“师父,陆都的腐气……比想象中更浓。”
单不月强撑着伤势,声音虚弱却坚定。
他望着远处黑雾中若隐若现的城池轮廓,眼中闪过复杂神色。
陈影颔首,袖中符光更盛三分:“昔年我在此地封印魔渊,想不到五千年后,腐气竟又死灰复燃。你们可知,这腐气源头何在?”
兽在八咬牙道:“弟子曾听闻,城中权贵勾结魔修,以活人炼蛊,妄图借混沌之力长生不老……”
他话音未落,远处忽传来一阵凄厉惨叫,声如裂帛,穿透腐雾直刺耳膜。
三人神色一凛,符光骤亮,瞬间破开腐雾。
陆都城门近在眼前,城墙斑驳处爬满暗红藤蔓,藤蔓上缀满肿胀的蛊囊,囊中隐约可见蠕动的人形。
守城兵卒皆双目赤红,衣甲溃烂,见三人靠近,竟嘶吼着扑来,口中獠牙森然。
陈影袖袍一挥,冰魄剑气如霜龙横扫,腐兵瞬间凝成冰雕,碎裂坠地。
单不月和兽在八紧随其后,手中冰魄剑光芒大盛,剑锋所过之处,蛊囊爆裂,腐液蒸发,空气中弥漫着焦臭。
“昔年我传你们冰魄剑诀,是望你们以剑护道,如今却……”
陈影踏过冰雕残骸,脚步沉重如踏寒冰。
单不月垂首道:“弟子贪功冒进,误中魔修奸计,助纣为虐,罪该万死。”
兽在八攥紧剑柄,剑身寒气渗入掌心,他却浑然不觉:“弟子被腐气侵蚀心智,险些铸成大错,幸得师父点醒。”
腐雾深处,传来魔修桀桀怪笑:“陈影老儿,你纵容徒儿为祸,如今又惺惺作态,岂不虚伪?”
陈影足下冰晶骤起,凝结成莲台托住三人,剑气如潮,直冲魔音来处。
腐雾翻滚间,现出十余名黑袍魔修,为首者手持血玉法杖,杖尖滴落腐液,所触之处草木尽枯。
“冰魄剑主,何必执着?混沌永恒,何不与我共享长生?”
魔修首领狞笑。
陈影冷笑,冰魄剑出鞘,剑鸣如龙吟:“混沌之力本为天地平衡而生,岂容你们以邪术窃取!”
剑锋所指,腐雾中竟浮现出无数被炼化的冤魂虚影,哀鸣不绝。单不月和兽在八见状,热泪盈眶,齐声怒吼:“以吾血涤剑,诛邪卫道!”
激战再起,冰魄剑光如银河倾泻,魔修腐术却似阴沟暗流,纠缠不休。
单不月拼尽全力斩出一剑,剑气竟被腐雾吞噬大半,反噬之力令他呕血倒退。
兽在八右腿旧伤崩裂,仍咬牙跃起,剑锋刺入一名魔修心口,却被腐液灼伤手掌。
陈影见状,长啸一声,冰魄剑腾空而起,化作万千冰刃,符文自剑柄流转,每一刃皆刻“守”字古篆。
冰刃如雨,腐雾中顿时血光迸溅,魔修惨叫连连。
“本源之力,岂是尔等能驭?”
陈影踏冰而行,每一步皆在腐雾中踏出冰霜莲花。
他抬手召回冰魄剑,剑身符文骤亮,引动天地寒气,陆都上空竟凝结出巨大冰魄漩涡,漩涡中心,混沌之力与清气交织,发出轰鸣。
魔修首领惊恐嘶吼:“你疯了!此术会耗尽你千年修为!”
陈影闭目,剑气如虹贯入漩涡:“若以一人之力换天地清平,何惜修为?”
单不月和兽在八跪倒在地,泣不成声:“师父!”
冰魄漩涡骤然收缩,混沌腐气被清气绞碎,化作万千光点消散。
陆都城墙上的蛊藤枯萎,城中被困百姓的哀嚎渐弱,取而代之的是婴儿啼哭与炊烟袅袅。
陈影身形微晃,发冠冰魄珠黯淡无光,衣袍上玄铁暗纹亦褪去光泽。
他转身望向两个徒弟,嘴角却浮起一丝欣慰:“冰魄本源,终非杀人之剑,而是守心之器。”
单不月与兽在八匍匐上前,以额触地:“师父以道心化混沌,弟子愿永侍左右,再不悖逆。”
陈影扶起二人,掌心渡入一缕微薄内力:“昔年我亦曾迷失,幸得恩师以冰魄本源点化。你们需记,剑随心动,心正则剑清。”
远处天际,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映得三人衣袍上的霜痕如缀星尘。
陆都的夜幕笼罩着层层阴云,腐雾虽被陈影师徒以冰魄本源之力涤净,但城中根深蒂固的贪腐之气却如盘踞的毒蛇,仍需抽丝剥茧方能斩尽。
陈影立于城中心鼓楼之上,玄色衣袍随风鼓动,冰魄剑悬于身侧,剑柄玄铁雕纹映着冷月,泛起幽蓝寒光。
单不月与兽在八分立两侧,二人伤痕已敷上灵药,衣袍虽仍残破,但眉宇间愧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凛然正气。
“贪腐如疽,不剜其根,终将复生。”
陈影目光扫过城中错落的屋舍,指尖轻点剑鞘,“你们可还记得,冰魄剑诀第七式——‘溯本清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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