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那点米粒大小的“六道密钥”已然消失无踪,彻底融入了她的灵魂核心。她能清晰地“感知”到整个地府的运行——孽镜台的每一次扫描,寒冰地狱的每一片霜晶,忘川河上每一朵涟漪般的魂火,甚至窗外那枚猫爪印通道里流淌的温暖能量…一切的一切,如同她延伸出去的神经网络,尽在掌控。
“感觉如何?新的‘因果之主’?” 转轮王的声音响起,带着浓得化不开的疲惫,还有一丝如释重负的轻松。
冷紫月抬起头,看向他。她的目光穿透了那层朦胧的时间光晕,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到了转轮王神念深处的状态——那是一种本源上的枯竭与虚弱,如同被抽干了生机的古树。剥离“六道密钥”,对他而言,是真正的伤筋动骨,甚至可能动摇神格根基。
“权限接收完毕。” 冷紫月的声音响起,比以往更加清冷,每一个字却仿佛带着法则的重量,在虚无中引起微弱的共鸣。她没有道谢,也没有安慰,只是陈述事实:“地府核心防火墙冗余度提升427%,轮回通道能量逸散率归零,‘痛苦-忏悔-赎罪’三角程序算力瓶颈解除。”
她顿了顿,那流转着星辉的眸子落在转轮王明显黯淡的神袍上:“你的损耗,需要至少三个阴元会(地府时间单位,约等于阳间三百年)才能恢复基础。在此期间,轮回殿日常轮转事务,由我的副程序‘因果之影’代管。”
转轮王先是一愣,随即哑然失笑,疲惫的眼中泛起一丝真实的暖意:“呵…刚拿到最高权限,就开始安排老前辈退休了?真是…一点人情味都没有啊,紫月大人。” 他故意拖长了“大人”二字,带着调侃,却也默认了她的安排。
冷紫月没有理会他的调侃,目光投向那口依旧在缓缓旋转的归墟之井。成为“因果之主”,她看到的不再仅仅是井口的漩涡,而是那亿万条交织、碰撞、流淌的因果线本身。无数灵魂的过去、现在、未来,如同一幅浩瀚无垠、却又精密无比的星图,在她眼前铺展开来。
就在这掌控一切的绝对视角下,一点极其微弱、却异常坚韧的因果线,如同黑夜中的萤火,突然吸引了她的注意。那线的一端,深深锚定在归墟之井深处某个被遗忘的角落,另一端…竟遥遥指向她口袋里的平板,指向那个刚刚在意识风暴中唤醒她的“喵呜”声的源头!
这线…不属于任何已知的灵魂印记,带着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气息。
冷紫月那如同宇宙般深邃的眼眸中,第一次浮现出一丝冰冷的、纯粹的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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