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熟悉的、深入骨髓的撕裂感再次席卷而来,比前两次更加汹涌澎湃!
冷紫月感觉自己脆弱的骨头缝里像被塞进了无数根烧红的钢针,每一寸经络都在被无形的巨力强行撕扯、拓宽。意识如同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被剧痛的巨浪反复拍打、淹没。
“哇啊——!!!”
这一次的哭声更加凄厉、更加绝望,充满了控诉和悲愤。冷紫月小小的身体在襁褓中剧烈地扭动、抽搐,小脸瞬间涨得通红,额头和脖颈处甚至暴起了细微的青筋,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冷擎苍脸上的笑容彻底僵死、碎裂,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愕然和一丝……慌乱?他伸着那根被冷紫月蹭过的手指,僵硬地悬在半空,仿佛被施了定身咒。
元婴老祖纵横云梦大陆数百载,面对过无数强敌险境,却从未像此刻这般手足无措。他抱她,她哭;他笑,她哭得更凶?这……这简直比参悟最艰深的功法还要令人费解!
“月儿!月儿你怎么了?!”林婉柔的心都要被这撕心裂肺的哭声揉碎了,几乎是扑到了摇篮边,想抱又不敢碰,生怕加重孩子的痛苦,急得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
冷锋更是面沉如水,双拳紧握,指节捏得发白,一股压抑不住的煞气不受控制地弥漫开来,让房间的温度都骤然下降了几度。女儿的痛苦,如同利刃剜心!
“父亲!您……”冷清霜反应最快,一步上前,目光锐利如电,瞬间扫过冷擎苍那根还僵着的手指,又迅速落回冷紫月痛苦抽搐的小身体上。她眉头紧锁,脸上是极度的凝重和困惑。刚才那瞬间的探查,她明明感觉到小侄女体内那股“先天优化”的力量在温和地梳理根骨,虽然过程必然伴随痛苦,但绝不至于如此剧烈失控!家主父亲那蕴含天地之威的一笑,难道引发了某种未知的共鸣或……冲突?
“我什么都没做!”冷擎苍的声音带着一丝罕见的急促和辩解意味,他猛地收回手指,像是被烫到了一样,那根承载了短暂温情又被瞬间“诅咒”的手指蜷缩回掌心。他看着摇篮里哭得几乎背过气去的孙女,威严的眉宇间第一次染上了浓重的挫败和无措。他引以为傲的力量、智慧、威严,在这个脆弱的小生命面前,显得如此笨拙无力。
冷紫月已经无暇顾及周围人的反应了。剧痛如同滔天海啸,几乎要将她脆弱的意识彻底摧毁。她只能本能地哭喊、挣扎,试图宣泄这非人的痛苦。就在意识即将被黑暗吞噬的边缘,那股由系统奖励引导的、温和却坚韧的暖流再次涌现,如同惊涛骇浪中的定海神针,强行稳固着她摇摇欲坠的生命之火,引导着那狂暴的改造能量沿着新开辟的路径奔涌、沉淀。
痛苦依旧汹涌,但那股暖流的介入,让毁灭性的撕裂感中,硬生生开辟出了一条通往新生的狭窄通道。冷紫月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所有的意念都死死攀附在这股暖流之上,被动地承受着、引导着这场脱胎换骨的洗礼。
不知过了多久,那毁天灭地的剧痛终于如同退潮般缓缓减弱,留下的是被彻底掏空般的极度虚弱和深入骨髓的疲惫。冷紫月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发出细若蚊呐的抽噎,小身体不时地微微颤抖一下。汗水浸透了她的头发和襁褓,让她看起来像一只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奄奄一息的小猫。
房间里一片死寂,只有冷紫月微弱的抽噎声和林婉柔压抑的啜泣声。冷擎苍站在摇篮边,高大的身影投下浓重的阴影,他沉默地看着小孙女惨白的小脸和紧闭的双眼,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懊悔、困惑、心疼,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
“清霜,”冷擎苍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感,“你……再仔细看看月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第一次对自己的判断和力量产生了动摇。
冷清霜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再次上前。这一次,她的指尖凝聚的探查灵力更加柔和、更加细微,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冷紫月体内那些刚刚经历剧烈改造、还处于极度敏感脆弱状态的能量节点,重点探查她的生命本源和神魂状态。
良久,冷清霜才缓缓收回手指,指尖的微光散去。她脸色凝重,眼中却带着一丝劫后余生般的庆幸。
“父亲,嫂嫂,三哥,”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更多的是肯定,“月儿的生命本源……非常稳固!甚至……比之前探查时更加浑厚凝练!那股‘先天优化’的力量虽然爆发得极其猛烈,但最终……成功地完成了对根骨更深层次的梳理和强化!效果……远超我的预期!”
她顿了顿,看着摇篮里虚弱却气息平稳下来的小婴儿,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敬畏的惊叹:“月儿的神魂……更是强大得不可思议!在如此剧烈的痛苦冲击下,她的意识本源竟没有丝毫动摇涣散的迹象,反而……似乎更加坚韧凝实了!这简直……是神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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