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纹铜锭在融石钵中歪扭凝固的触感,似乎还残留在指尖。首次炼器提纯带来的巨大消耗与微弱却真实的成就感,让冷紫月沉沉睡了一整夜。翌日清晨,她被窗外叽喳的灵雀唤醒,只觉神清气爽,丹田气海中的灵力水滴似乎都凝实了些许。炼器(提纯)感悟+1带来的微妙变化,如同在脑海中点亮了一盏新的灯,让她对灵力细微操控的理解更深了一层。
“月儿醒了?”林婉柔端着一碗热气腾腾、散发着清甜香气的灵米粥走进来,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快洗漱,吃完早膳,娘亲带你去坊市散散心。你二伯娘和鸢姐姐也去,云堂哥也吵着要去看看新到的机关傀儡。”
“坊市?!”紫月的大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两颗被点亮的星辰。自从穿越而来,她一直生活在戒备森严的冷家核心区域,对外界充满了孩童本能的好奇。坊市!那可是修仙世界的集市!琳琅满目的奇珍异宝,千奇百怪的修士……前世逛科技展的兴奋感混合着对未知仙侠世界的新奇感,瞬间点燃了她。
“嗯!月儿要去!”她立刻从床上爬起来,动作麻利得不像个三岁娃娃。
冷家的天云坊,位于家族驻地外围,依着一座灵气尚可的小山而建。青石板铺就的宽阔街道两旁,店铺林立,旗幡招展。空气中混杂着各种奇异的气味:灵草灵药的清新、金属矿石的冷冽、烤制灵兽肉的焦香、丹药出炉的异香,还有各种不知名材料散发的古怪气息。鼎沸的人声、讨价还价的吆喝、法器轻微的嗡鸣、灵兽的低吼……汇集成一曲充满烟火气的修仙交响乐。
紫月被母亲林婉柔牵着小手,走在熙攘的人群中。她穿着鹅黄色的精致小袄,乌黑柔软的头发扎成两个小揪揪,缀着细小的灵珠,粉雕玉琢的小脸上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转个不停,充满了纯粹的新奇与兴奋。
二伯娘周氏带着女儿冷鸢走在前面。八岁的冷鸢今日穿着水蓝色的劲装,身姿挺拔,眉宇间带着一丝少女的英气,显然还沉浸在昨日家族小比中施展“水箭绕指柔”的余韵里。她不时被路边售卖新奇小玩意或漂亮饰品的摊位吸引,脚步轻快。六岁的冷云则跟在冷鸢身边,小脑袋却一直扭向售卖各种机关傀儡、奇巧阵盘的店铺方向,眼中充满了渴望。
“娘亲,看!那个小猴子会翻跟头!”紫月小手指着路边一个杂耍摊上,一个用机关术驱动的木猴子,兴奋地蹦跳着。
“月儿喜欢?娘亲给你买。”林婉柔笑着应道。
“不要不要,”紫月却摇头,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母亲,“月儿想多看一会儿!好厉害!”
林婉柔莞尔,只当孩子贪玩。她却不知,在紫月的“灵络感知”视野中,那木猴子的内部结构、能量驱动的核心符文、关节处的灵力传动机构……正被飞快地拆解、分析、推演!这小小的机关造物,在她眼中无异于一个精密的机械模型,充满了学习的价值。
就在紫月津津有味地“研究”木猴子时,前方传来一阵争执声,打破了原本还算和谐的氛围。
“冷鸢,走路不长眼睛吗?撞坏了本小姐新买的‘流云佩’,你赔得起吗?”一个尖锐刻薄的女声响起,带着浓浓的挑衅意味。
紫月循声望去。只见前方一个售卖玉器饰品的摊位前,冷鸢正皱着眉,她脚边散落着几块碎裂的玉佩。一个穿着鹅黄色华丽衣裙、年纪与冷鸢相仿的少女,正双手叉腰,趾高气扬地拦在冷鸢面前。少女身后,还跟着两个身材高大、气息凝练的少年,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赵倩儿!”冷鸢看清来人,小脸瞬间沉了下来,“明明是你自己撞过来!我根本没碰到你!”
“呵!没碰到?”那鹅黄衣裙的赵倩儿嗤笑一声,指着地上的碎片,“人赃并获还想抵赖?谁不知道你们冷家最近走了狗屎运,攀上了天衍仙宗的高枝,就目中无人了?撞坏东西就想赖账?冷家都是这种货色?”
“你血口喷人!”冷鸢气得小脸通红,拳头紧握。一旁的冷云也绷紧了小脸,怒视着赵倩儿。
“怎么?想动手?”赵倩儿身后的一个高壮少年上前一步,炼气后期的气息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带着一股土石般的沉重压迫感,“冷鸢,别以为学了点三脚猫的水箭术就了不起!这里是坊市,可不是你们冷家演武坪!撞坏东西,就得赔!赔不起,就跪下道歉!”
另一个瘦高少年也阴恻恻地笑道:“就是,冷家大小姐,不会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吧?还是说,你们冷家穷得连块玉佩都赔不起了?”
赤裸裸的挑衅!围观的人群开始聚集,窃窃私语声响起。林婉柔脸色微变,将紫月往身后护了护。二伯娘周氏也快步上前,试图调解:“倩儿小姐,这其中定有误会……”
“误会?”赵倩儿下巴一扬,打断周氏的话,“玉佩碎了是事实!要么赔,要么……让冷鸢跟我上斗法台!输了,这玉佩就当是她赔的!赢了,我赵倩儿二话不说,扭头就走!怎么,冷鸢,敢不敢?还是说,你只敢在自家小比里耍威风,出来就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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