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食的注入如同强心剂,让钓鱼城基地暂时摆脱了即刻崩溃的危机,但深层次的矛盾和外部威胁并未消失,反而在新的环境下继续发酵。
内部方面,虽然王疤瘌等人的消失和严厉的军纪暂时压制了明面的动荡,但那种因出身(夔州 vs 合州)、待遇(尽管力求公平,但细微差别难免)、以及对未来不确定性的焦虑所产生的不满情绪,如同暗火,仍在灰烬下缓慢燃烧。
原合州军的一些老兵,看着夔州军似乎总能优先获得更新一点的装备(仿真人军官会下意识地将好装备分配给更熟悉、战斗力更强的原夔州部队)、执行“更安全”的任务(如护卫、训练新兵),而自己则往往被派去从事更艰苦、危险的废墟清理和外围警戒,心中难免积累怨气。他们私下里抱怨:“终究是外来户…卖命的是我们,得好处的却是他们…”
而部分夔州军士兵,则觉得合州军战斗力弱、纪律散漫,却要分走同样宝贵的口粮,心中亦有不平:“若不是我们来救,他们早就完了,如今倒还挑三拣四…”
这种隔阂,需要时间和有效的管理来慢慢消弭。凌岳深知这一点,他一方面通过共同劳动、混合编队执行任务等方式增加接触,另一方面则让苏婉清更加细化物资分配规则,并设立公开的申诉渠道,力求最大程度的透明和公正。张珏也全力配合,不断训诫旧部,要求他们绝对服从凌将军号令,共渡难关。
然而,就在凌岳竭力维系内部平衡时,外部的不速之客,终于露出了踪迹。
这天,一支外围巡逻小队押解着两个被抓获的形迹可疑者回到了营地。这两人穿着破烂的汉人服饰,看起来与寻常流民无异,但眼神闪烁,举止间透着一股不同于寻常饥民的警惕和滑溜。他们声称是从渝州方向逃难来的,想投奔亲戚。
但负责审讯的仿真人军官凌三很快发现了破绽:他们的手掌虽有老茧,却并非长期干农活所致,倒像是经常握持兵器留下的。而且他们对渝州附近的地理、风物描述含糊其辞,甚至有些明显的错误。
“用刑。”凌岳得知后,冷漠地下了命令。非常时期,他没时间慢慢套话。
仿真人用刑的效率极高且精准,很快便撬开了其中一人的嘴。结果令人震惊:这两人并非蒙古探子,也非普通流民,而是来自渝州“忠义军”的哨探!
“忠义军?”凌岳皱起眉头,看向张珏。
张珏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渝州忠义军…听闻是原四川制置副使、知重庆府张钰(与张珏同名不同字)张大人麾下的一支兵马。那张钰大人素与朝廷…嗯…与朝中某些显贵不睦,但又坚持抗元,便在渝州一带自行募兵,号‘忠义军’,实力颇强,据说拥兵数万,控制了渝州、泸州等大片区域…只是,其军纪…颇为混杂,亦兵亦匪,对周边州县时常有征粮索饷之举,名声并不算好。”
张珏的语气有些复杂,显然对这支同姓的、同样抗元的势力并无太多好感,反而带着警惕。
“他们派探子来我处意欲何为?”凌岳追问。
据探子交代,他们是奉了上司的命令,前来查探钓鱼城区域的“异常天象”和“突然出现的未知军队”的虚实。原来,之前的“天罚”动静太大,远在渝州也能感受到震动和看到异象(暗红色尘霾)。加之凌岳救援钓鱼城、击溃阿术的消息(虽然蒙古军溃败主因是天灾,但外界多传言是凌岳军力强悍所致),也通过零星逃难的百姓和溃兵传播开来,引起了渝州方面的高度关注。
忠义军主帅张钰(据探子口述,他们称其为“张大王”)对此极为好奇,同时也心存疑虑和忌惮。他既想弄清楚这支突然冒出来的强大势力是敌是友,是否会对他在川东的统治构成威胁,也想趁机窥探一下钓鱼城这块硬骨头到底还剩多少油水可捞。
“那张钰…可有归附朝廷之意?”凌岳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
探子眼神闪烁,支吾道:“…张大王…他…他说朝廷昏聩,远在临安,管不到四川地面…他…他老人家自有主张…”
凌岳明白了。这又是一个乱世中拥兵自重、割据一方的军阀。其“忠义”之名,恐怕更多是打着抗元的旗号行扩张之实。这样的邻居,远比明刀明枪的蒙古军更难以应付。
正在思索间,忽然营外传来一阵喧哗。一名哨兵飞奔来报:“大人!营外来了一队人马,打着‘渝州忠义军’的旗号,为首者自称是张钰麾下裨将,名叫王立,要求面见主事之人!”
说来就来!动作好快!
凌岳与张珏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来了多少人?”
“约五十骑,衣甲鲜明,看起来甚是倨傲。”
“让他们在营外等候。打开寨门,亮出刀枪,请岳…呃…”凌岳这才想起岳璃不在,只得改口,“请张将军点齐五百军士,披甲执锐,列阵迎客!我倒要看看,这渝州忠义军,究竟是何方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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