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落鹰涧的荒凉险峻,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低矮的丘陵起伏延绵,植被逐渐丰茂,一条被车轮和脚步压实的土路蜿蜒向前,通向远处地平线上隐约可见的、笼罩在淡淡灵光中的巨大轮廓——流云坊市。
越是接近坊市,空气中灵气的浓度便越发活跃,但也混杂着更多修士的气息。官道上,各式各样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有驾驭着简陋飞行法器的散修匆匆掠过;有驮着货物的驮兽队伍慢悠悠地前行,铃铛声清脆;也有像她们一样徒步而行的低阶修士,风尘仆仆。
晚风和晚宝混在稀疏的人流中,毫不起眼。蜡黄的面容,微黑的皮肤,朴素的粗布衣裙,以及那微弱得近乎可怜的炼气期灵力波动,让她们看起来就像无数挣扎在修真界底层、渴望在坊市中碰碰运气的散修姐妹,引不起任何多余的关注。
唯有在与其他行人擦肩而过时,晚宝那双过于灵动的眼睛,会下意识地垂下,掩饰其内里的光华。晚风则始终微低着头,步伐略显虚浮,一副久病孱弱的模样,将自身存在感降至最低。腕间的“青铜镯子”毫无生气。
然而,表面的平静之下,暗流汹涌。
越是靠近流云坊市,盘查的关卡便越发密集。云崖宗的弟子们显然得到了严令,对往来人等的检查细致了许多。不仅查验身份令牌,有时甚至会用一种探查类的法器镜粗略照射过往行人,似乎在比对什么。
晚风和晚宝凭借着出色的伪装和晚风提前预警的隐匿,有惊无险地通过了两个哨卡。但她们心知肚明,坊市入口处的检查必然更加严格。她们缺少一个合理的、经得起盘问的身份和入坊理由。
“姐姐,怎么办?”晚宝借着整理鬓角的机会,嘴唇微动,声音细若蚊蚋。
晚风目光扫过前方排起长队的坊市入口,那里不仅有云崖宗弟子,还有几位气息明显深厚不少的执事模样的人坐镇,查验法器的光芒不时亮起。她眼神微凝,低声道:“见机行事。必要时,制造小范围混乱,趁乱而入。”
这是下策,但若别无选择,也只能冒险。
就在她们随着人流缓慢向前移动,距离入口哨卡还有十数丈距离时,旁边一阵喧哗声吸引了她们的注意。
那是一个摆放在路边的简陋茶摊,几张木桌,几条长凳,供往来行人歇脚。此刻,一桌明显是散修的汉子正大声议论着,情绪激动。
“妈的!云崖宗这帮孙子越来越过分了!查查查!查个没完没了!进个坊市比进他们宗门宝库还难!” “嘘!王老五你小点声!让人听见了没好果子吃!” “怕什么!老子又没犯事!不就是想进去卖点材料换几块灵石修炼吗?耽搁这半天,灵草都快蔫了!” “唉,听说是在抓那两个‘灾星’女修呢!赏金又提高了!” “啧,说是那么说,谁知道真的假的?搞这么大阵仗,别是云崖宗自己丢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宝贝,找个由头搜查吧?” “还真有可能!我听说啊,黑风岭那边根本不是啥灾星搞事,是云崖宗自己挖矿挖穿了地脉,弄出了怪物,现在捂不住了,就找人背锅!”
散修们议论纷纷,言语间对云崖宗颇多抱怨和猜疑。显然,连日来的严密盘查已经引起了这些底层修士的不满。
晚风心中一动,放缓了脚步。晚宝也竖起了耳朵。
只听那叫王老五的汉子猛地灌了一口粗茶,重重放下茶碗,压低了些声音道:“哼,他们云崖宗不是有钱吗?不是悬赏高吗?老子还偏就不信这个邪!你们等着瞧,说不定哪天,那‘灾星’的悬赏令就贴到他们云崖宗自家大门上去了!”
这话本是气话,却像一道闪电劈入了晚风的脑海。
悬赏…添乱?
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堪称疯狂的念头瞬间成型。
她不动声色地拉着晚宝,并未继续走向坊市入口排队,而是拐向了茶摊旁边一个卖些低级符箓和材料的杂货摊。晚风假装挑选着几张最基础的清风符,神识却如同最精细的触须,悄然蔓延开来,捕捉着周围一切关于“悬赏”、“通缉”的交谈碎片。
晚宝默契地在一旁打掩护,拿起一株普通的止血草,看似认真地与摊主讨价还价,实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很快,更多信息汇入晚风脑中。
云崖宗对提供“灾星”线索者,赏格已升至五十块中品灵石;对擒获或击杀一人者,赏上品灵石三十块,并可获推荐参加内门考核资格;对两人者,赏上品灵石一百块,直接纳为内门弟子!如此重赏,足以让无数散修乃至一些小家族修士疯狂。
流云坊市内设有三处云崖宗的公告点,随时更新相关信息,并受理线索上报。
由于“灾星”画像在传播过程中屡遭“意外”破坏,出现诸多谬误版本,云崖宗严令,所有线索必须附带有力的证据或经多方印证方可领赏,以防有人滥竽充数,浪费宗门精力。
…防人滥竽充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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