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霞台上,晚风指尖那缕银色仙元如丝如缕,缠绕着最后一点即将湮灭的黑色电光。方才那跨越无尽虚空的神念交锋,虽只一瞬,却凶险异常。雷狱仙尊那冰冷的一瞥,如同实质的寒冰,几乎要将她的神识冻结。所幸她见机得快,及时斩断联系,又凭借远超此界修士的仙魂本质硬抗了下来,只是神魂受了些震荡,调息片刻便无大碍。
“风姐姐,真的没事吗?”晚宝蹙着眉,递上一杯氤氲着清心宁神气息的灵茶。阿金也焦躁地用爪子刨着地面,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咕噜声,金色瞳孔里满是担忧。
晚风接过茶盏,轻呷一口,温热的茶汤化作暖流安抚着微澜的识海。她看着眼前这一人一兽,心中微暖,摇头笑道:“无妨,不过是隔着无尽虚空互相看了一眼,他还伤不到我根本。”语气轻松,带着一丝傲然,仿佛方才那惊心动魄的交锋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目光转向旁边玉盒中那些缴获的魔晶,尤其是那枚失去了核心黑电、显得黯淡了许多的金丹魔核,眼中闪过一丝兴趣。“比起那个,这些‘小东西’倒是更有意思。”
接下来的几日,晚风便将大部分精力投入到了对这些魔晶的研究上。她没有再贸然去触动可能存在的“信标”,而是将重点放在了魔晶本身的能量结构与物质构成上。
她辟出了一间静室,布下层层隔绝阵法,以防魔气外泄。室内,各种大小的魔晶被分门别类,放置在特制的玉盘之中。晚风时而以神识细细扫描,时而引动一丝仙元进行试探性接触、分解,时而又取出一些修真界常见的材料,尝试与魔晶产生反应。
晚宝和阿金则成了她的得力助手。晚宝凭借碧萝仙体对能量的敏锐感知,能清晰地“看”到魔晶内部那混乱、污浊的能量流,以及其中夹杂的那一丝虽被极力掩饰、却本质迥异的高阶雷力。她甚至能模糊地感知到不同魔晶之间,因其核心那缕异种雷力的微弱差异,而存在的某种等级压制联系。
“风姐姐,这块从筑基魔卒身上取得的魔晶,里面的‘那个’(指异种雷力)感觉就很微弱,像是听令行事的卒子。”晚宝指着一块暗红色魔晶说道,又指向那枚金丹魔核,“而这颗里面的,就强横很多,而且……似乎能一定程度上影响其他魔晶。”
晚风赞许地点头:“宝儿感知无误。这印证了我们的猜测,那缕异种雷力不仅是能量源,更是一种控制核心。等级越高,这核心越强,权限也越高。”
阿金的作用则更为直接粗暴。它对魔气,尤其是那缕伪装成魔气的异种雷力,有着源自血脉深处的厌恶与克制。当晚风需要测试某种净化手段的效果时,往往会让阿金释放一丝精纯的金色雷霆。那煌煌雷光一现,魔晶便会剧烈震颤,内部能量躁动不安,那缕异种雷力更是如同遇到天敌般瑟缩。通过观察不同强度、属性的雷霆对魔晶的克制效果,晚风得以更深入地理解其弱点。
“玉老,您看此物……”晚风将一枚被仙元初步净化、剔除了大部分魔气与那缕异种雷力、只剩下相对精纯但依旧属性偏暗的晶体残骸托在掌心,递到识海中玉宸星君的虚影前。
玉老仔细观察了片刻,虚影的眉头微微蹙起,又缓缓舒展开,带着一丝惊疑与不确定:“古怪……剔除那污秽魔气与诡异的控制雷力后,这剩余的能量结晶……其本质,倒有几分像……像被极度提纯、却又被强行扭曲了属性的‘灵源’?”
“灵源?”晚风眸光一闪。灵源乃是天地灵气高度凝聚、近乎本源的结晶,极为罕见,是布设大型阵法、炼制顶级法宝甚至辅助修炼的至宝。
“只是像,并非真实。”玉老补充道,“其能量属性被强行扭转向了阴晦、混乱的一面,失去了灵源的中正平和、滋养万物的特性。但……其能量层级确实不低。若能有办法将其‘拨乱反正’,或许……真能还原出类似灵源之物?即便不如真正灵源,也应是极佳的能量储备。”
这个发现让晚风精神一振。若能将这祸世的魔晶,转化为可供利用的纯净能量,那无疑是变废为宝,对资源日益紧张的隐霞谷而言,意义重大。
她立刻开始了尝试。直接以仙元强行扭转能量属性,消耗巨大且事半功倍,非长久之计。她需要一种更高效、更可持续的方法。
炼丹?炼器?或是结合阵法?
晚风陷入了沉思。她回忆起仙界种种秘法,结合此界现有的条件,不断推演、模拟。静室内,玉简翻飞,灵光频现,偶尔传出小型法阵试验失败的轻微爆鸣声。
数日后,晚风带着几分疲惫,却眼神明亮地走出了静室。她手中托着一座尺许高、造型古朴奇特的青铜小鼎。小鼎三足两耳,表面刻满了复杂的日月星辰、山川鸟兽符文,更有一道道细密的银丝如同经络般在鼎身内若隐若现,散发出玄奥的气息。
“这是……?”被召来的赤羽长老一眼就看出此鼎不凡,虽品阶似乎不高,但其中蕴含的炼制理念与符文结构,却让他这浸淫炼器之道数百年的行家都感到深奥难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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