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预想中毁天灭地的能量爆发,没有席卷四方的气浪翻滚。所有的交锋,都内敛到了极致,在那最微观、最本质的层面进行着凶险万分的道则碰撞与意志比拼!
灰色的寂灭之力如同最贪婪的蝗虫,疯狂侵蚀着一切,试图将接触到的所有能量、规则乃至概念都拖入永恒的终结与死寂。而沈渊指尖流转的轮回剑意,则如同一个无形而又无比坚韧的漩涡,生生不息,将那股毁灭性的力量卷入其中,以万物生灭、因果循环的至理,不断地化解、转化、包容。毁灭的力量被引入“灭”的环节,却又在轮回的流转中,隐约指向了“生”的开始。
沈渊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身躯微微晃动,那并拢的剑指更是难以抑制地轻轻颤抖,仿佛他指尖所抵住的,并非一道剑气,而是整个世界的重量与终末的宿命。他的神魂如同被置于磨盘之下,承受着剧烈的震荡碾压,他的道心更是直面那最残酷的拷问:何为生?何为死?轮回之后,是否依旧是寂灭?
而对面,独孤残那始终古井无波、如同面具般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震惊之色!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那无往不利、足以终结万物的寂灭剑意,此次却如同泥牛入海,陷入了一个无穷无尽、不断循环演化的奇异力场之中!那股力量并非简单的硬碰硬对抗,而是一种更高层次的包容与演化,一种对“终结”本身的超脱!
“咔嚓……”
一声细微得几乎无法听闻,却又清晰传入两人感知的碎裂声,突兀地响起。
只见那道仿佛能吞噬一切、永恒不变的寂灭灰线,从与沈渊指尖接触的那一点开始,竟浮现出了细密如蛛网的裂纹!裂纹迅速蔓延,如同被风化的岩石,又如同破碎的琉璃,最终在一阵无形的波动中,寸寸断裂,化作最精纯的虚无粒子,消散于天地之间,仿佛从未存在过。
“噗——”
沈渊闷哼一声,身形不受控制地后退半步,嘴角溢出一缕殷红的鲜血,气息瞬间萎靡了不少,显然在刚才那极致凶险的道意交锋中,受了不轻的内伤与反噬。
但他,终究是接下了这必杀的一剑!以自己对剑道更深的理解,险之又险地渡过了此劫!
独孤残怔怔地看着自己那彻底消散的剑意,又缓缓抬头,目光复杂地看向虽然脸色苍白、受伤不轻,但眼神却愈发清澈明亮,仿佛经历了一次洗礼蜕变的沈渊。他沉默了许久,周遭那令人窒息的寂灭剑意领域,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
最终,他深深地看了沈渊一眼,缓缓收回了剑指,侧身让开了通往山巅的道路。他的声音依旧冰冷,却少了几分杀意,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
“你,过去了。”
说完,他不再看沈渊,也不再理会后方惊魂未定的苏小婉等人,转身,如同来时一般孤峭寂寥,一步步踏入山道旁的浓郁迷雾深处,身影逐渐模糊,最终彻底消失不见。
山道上,蚀魂雾气重新开始缓慢飘荡,那令人绝望的冰冷感也逐渐散去,只留下劫后余生的众人,以及独立原地、默默调息、回味着方才那凶险一击的沈渊。
剑道对决,寂灭终焉对轮回往复!沈渊凭借对剑道更深层次的理解,于生死边缘领悟轮回真意,险险过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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