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道的尽头,是一片豁然开朗、巨大到超乎想象的地下殿堂!殿堂的穹顶高不见顶,抬头望去,看到的并非岩石,而是一片扭曲、混乱的星空景象,星辰明灭不定,仿佛这片殿堂独立于世界之外。
而在殿堂的最中央,是一座令人毛骨悚然的巨大祭坛!祭坛高达百丈,并非由寻常砖石垒砌,而是由无数惨白的骨骸与扭曲、哀嚎的半透明灵魂实体交织、压缩而成!这些骨骸形态各异,有人类,有妖族,更有许多无法辨认的奇异种族,它们共同堆叠成一座散发着滔天怨气与死亡气息的狰狞基座。
祭坛之上,悬浮着一面物体。那是一面残缺不全、边缘呈现不规则裂痕的古老铜镜虚影。镜面模糊,仿佛蒙着万古尘埃,却又隐隐映照出光怪陆离、命运流转的景象。它静静悬浮在那里,没有任何强大的能量外泄,却自然而然地成为整个殿堂、乃至整个扭曲天地的绝对核心!仿佛世间万物的命运丝线,都隐隐与之相连——这便是“窃天镜”的碎片投影!
而就在那白骨祭坛之下,镜影之前,一道身影,背对着入口,负手而立。
他身穿最为简单的玄色布袍,身形看起来并不高大,甚至显得有些瘦削平凡。但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却仿佛是整个殿堂、整座天断山、乃至这片被扭曲规则笼罩的天地的唯一轴心!所有的光线(无论是幽蓝晶石的光,还是扭曲星空的光)、所有磅礴的能量、所有有形无形的规则,似乎都在以他为核心,以一种恒定的、不容抗拒的韵律,缓缓流转、臣服。
似乎感应到了闯入者的到来,那道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的身影,缓缓地……转了过来。
没有想象中青面獠牙的魔头形象,也没有仙风道骨、宝相庄严的高人风范。
映入沈渊等人眼帘的,是一张极其普通的中年男子面容。五官平淡无奇,毫无任何特色,若在世俗街巷中遇见,转瞬便会遗忘。唯有那一双眼睛!深邃如同囊括了万古星空,平静如同亿万年不起波澜的古井,可在那极致的平静与深邃之下,却又仿佛蕴含着洞悉过去未来、执掌众生命运的无尽沧桑与……一种俯瞰众生、视万物为刍狗的绝对冷漠。
他的目光,平淡地扫过闯入的沈渊一行人,如同神只扫过脚下的微尘,最终,那漠然的目光,精准地定格在了为首的沈渊身上。他的嘴角,似乎几不可察地微微动了一下,形成了一个难以言喻的、似笑非笑的弧度。那弧度中,没有嘲讽,没有杀意,也没有欢迎,更像是一种……看到了预期中棋子终于落位的淡然。
一道平静无波,却仿佛直接响彻在每个人灵魂最深处的声音,在空旷死寂的大殿中回荡开来:
“你,终于来了。”
“我等你,很久了。”
天命楼主,这位搅动天下风云、布下惊世棋局、窃取天道权柄的幕后黑手,其真容,终于彻底显现!在这平凡无奇的外表之下,隐藏着的,是足以让整个世界都为之颤栗的恐怖本质与深不可测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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