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战反锁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钢板,才允许自己紧绷的肌肉微微放松一丝。他摘掉那副遮住大半张脸的墨镜,随手扔在铁桌上。露出的是一张棱角分明却过分冷硬的脸,眼窝深陷,岩灰色的瞳孔深处压抑着风暴过后的余烬和某种挥之不去的疲惫。
他低头,动作有些僵硬地脱掉左手的黑色战术手套。
暴露在昏暗灯光下的左手,小指和无名指已经呈现出一种极其诡异的色泽。不再是健康的小麦色,而是一种死气沉沉的灰白,皮肤紧绷,失去了应有的弹性和光泽。尤其是食指,从指尖到第二指节,颜色最深,灰白中透着一股岩石般的质感,皮肤下甚至能看到细微的、如同干涸河床般的龟裂纹理。一种麻木的、仿佛不属于自己的冰冷感,正从指尖顽固地向手掌蔓延。
这就是代价。边境雨林里那场遭遇留下的…诅咒。每一次剧烈战斗,每一次被那些血腥记忆侵袭,这该死的侵蚀就会加速一分。
秦战走到角落的保险柜前,蹲下身,用右手快速拧动密码盘。厚重的柜门打开,里面没有钞票,只有几件叠放整齐的备用衣物,几盒不同型号的子弹,一些零散的电子元件,以及——一个半尺高、印着危险品骷髅标志的银色金属罐。罐体上清晰地印着:LN?(液态氮)。
他取出液氮罐,又拉开铁桌抽屉,拿出一个厚实的、带密封圈的金属小盒。回到桌前坐下,秦战深吸一口气,将左手平放在冰冷的桌面上,食指单独伸出来。
他拿起液氮罐,拔掉顶端安全阀的保护盖,露出细小的喷射口。没有犹豫,右手拇指稳稳地压下喷射阀。
嗤——!
一股极细、极寒的白色雾气瞬间喷涌而出!精准地笼罩住那根已经呈现岩石质感的食指!
接触的瞬间,一阵令人牙酸的“滋滋”声响起!食指表面的灰白色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上一层厚厚的、晶莹的白色冰霜!刺骨的寒意穿透皮肉,直抵骨髓!那感觉,像是将手指直接插进了零下两百度的冰核!
秦战的身体瞬间绷紧如弓弦!额头上青筋暴起,大颗的冷汗顺着鬓角滑落,砸在冰冷的铁桌面上。他死死咬着牙,下颌线绷得像块冷硬的钢板,喉咙里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只有那对岩灰色的瞳孔,因剧烈的痛楚和极致的克制而剧烈收缩着。
液氮的白雾持续喷吐,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缠绕着那根手指。桌面以喷射点为中心,迅速凝结出一片不断扩大的白霜。空气中的水汽被急速冻结,形成细小的冰晶,簌簌飘落。整个狭小空间的气温骤降。
就在这冰与火煎熬的时刻——
砰!砰!砰!
沉重的、带着明显急躁的砸门声猛地响起!钢板门被敲得嗡嗡作响,灰尘簌簌落下。
“秦战!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陈国栋!”门外传来熟悉的、沙哑的吼声。
秦战眼神一凛,右手拇指瞬间松开喷射阀。白色的液氮雾流戛然而止。他动作快如闪电,将那根覆盖着厚厚冰霜、如同刚从冰棺里取出来的食指猛地塞进旁边准备好的金属小盒里,“啪”地一声扣上密封盖。同时,左手抓起桌上的墨镜戴上,遮住了所有可能泄露情绪的眼睛。
做完这一切,他才站起身,脸上所有的痛楚和异常瞬间消失,又恢复了那种岩石般的冷硬。他走到门边,拧开反锁的插销。
钢板门猛地被推开。
陈国栋带着一身室外的寒气闯了进来,皱巴巴的警服外套敞着怀,露出里面同样皱巴巴的毛衣。他脸上带着熬夜过度的疲惫和显而易见的焦躁,眼下的青黑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深重。
“妈的,外面那帮孙子说你刚干完活?又收拾谁了…”陈国栋的话戛然而止。
他刚踏进两步,一股远超外面寒冬的、足以让骨髓结冰的寒气扑面而来!他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目光瞬间被吸引——秦战左手边那个冒着丝丝白色寒气的液氮罐,以及铁桌上一片醒目的、还在冒着白烟的霜冻区域!
更让他瞳孔骤缩的是秦战的动作——他正将左手从桌面上收回,塞进裤兜里。动作看似随意,但陈国栋那老刑侦的毒辣眼光,瞬间捕捉到了那惊鸿一瞥的瞬间!
那只手!那只刚从裤兜抽出来、似乎想掩饰什么的左手!
食指的位置,在昏暗的光线下,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晶莹的白色冰壳!冰壳之下,那根手指的颜色…那是一种完全不似活人的、死寂的灰白!像一截被冻僵了千年的石雕手指!
陈国栋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铁手狠狠攥了一把,瞬间漏跳了一拍。一股寒意,比这房间里的液氮冷雾更刺骨,顺着他的脊椎猛地窜了上来!他张了张嘴,想问什么,喉咙却像被冰碴子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死死盯着秦战插在裤兜里的左手,又猛地抬眼看向秦战墨镜后那张毫无表情的脸。
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液氮罐口残留的丝丝白气在无声扭动,还有那铁桌上,一片刺眼的、仍在散发着致命寒气的霜白印记。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坨,沉重得让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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