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立中心医院急诊科的灯光惨白刺眼,混合着消毒水、血腥气和雨水带来的土腥味,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味道。临时征用的处置室里,气氛凝重得如同铅块。陈国栋像一尊被抽走了灵魂的泥塑,浑身湿透,沾满污泥,背靠着冰冷的瓷砖墙壁,缓缓滑坐到地上。他怀里紧抱着一个用干净白布裹着的、长条形的物体,双臂因过度用力而剧烈颤抖,指关节捏得死白。白布边缘,渗着冰冷的、混合着泥污的水渍。他低垂着头,凌乱花白的头发遮住了脸,只有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粗重的喘息声,在安静的处置室里回荡,每一声都带着撕裂心肺的痛楚。
林晚站在一旁,脸色苍白,金丝眼镜上蒙着水汽。她看着陈国栋怀中那白布包裹的形状,嘴唇翕动了一下,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从自己同样湿透的背包里,翻找出仅存的、用防水袋包裹的几样微型检测设备和几个密封的试管、培养皿。她的动作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精准。
秦战靠在门边的墙上,闭着眼,岩灰色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有眉宇间深深的疲惫和残留的痛楚。湿透的战术服紧贴着身体,勾勒出紧绷的肌肉线条,也清晰地显露出左臂包扎处透出的暗红血渍。他体内那股阴寒的能量在暴雨和连续的重创后,暂时蛰伏了下来,如同冬眠的毒蛇,但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内腑的闷痛。他右手无意识地按在腰间的备用匕首柄上,冰冷的金属触感是唯一能让他确认自己还“存在”的锚点。
“陈队…”一个年轻警员小心翼翼地端着一杯热水进来,看到室内的景象,声音卡在了喉咙里。
“出去。”陈国栋的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摩擦,头也没抬。
年轻警员不敢多言,放下水杯,逃也似的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林晚深吸一口气,走到陈国栋面前,蹲下身,声音放得极轻,带着不容置疑的专业性:“陈队,让我…看看。我需要确认…死因,还有…他们在他身上做了什么。”她的目光落在陈国栋怀中那白布包裹上。
陈国栋的身体猛地一僵,抱着“儿子”的手臂收得更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咔吧声。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满了狂暴的愤怒和极致的痛苦,死死瞪着林晚,像一头护崽的受伤猛兽。
“别碰他!”他低吼,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哭腔。
“陈国栋!”秦战猛地睁开眼,声音不高,却像一道冰冷的鞭子抽在凝滞的空气里,带着战场上磨砺出的不容置疑的威压。“让他安息。找出凶手。”
岩灰色的瞳孔如同冰冷的枪口,锁定着陈国栋濒临崩溃的神经。
陈国栋眼中的狂暴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迅速消散,只剩下无尽的悲凉和空洞。他死死咬着下唇,直到尝到浓重的血腥味,才极其缓慢地、如同耗尽全身力气般,松开了紧紧环抱的双臂。
林晚动作迅速而轻柔,将白布包裹小心翼翼地转移到旁边一张铺着一次性无菌垫的移动担架床上。她戴上手套,拿起一个微型光谱扫描仪,小心翼翼地揭开白布一角。
担架床上躺着的,正是陈国栋的儿子陈小鹏。他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身体因为长时间浸泡而肿胀发白,面容灰败,双眼紧闭,早已失去了所有生命的迹象。唯一刺目的,是他那只紧攥的右手。即使在死亡和冰冷河水的浸泡下,那僵硬的手指依旧如同铁钳般死死攥着,指缝间露出一点暗沉的金色——那枚属于他父亲的警徽。
林晚强忍着生理和心理的双重不适,将扫描仪的探头对准陈小鹏的身体,特别是那只紧攥的右手和胸口位置。仪器屏幕亮起,复杂的波形图和数据流快速滚动。
秦战的目光也落在尸体上,岩灰色的瞳孔深处,那蛰伏的阴寒能量似乎受到尸体残留的强烈怨煞气息牵引,又开始了细微的躁动。他强行压下不适,通幽的感知如同无形的触须,极其谨慎地探向那具冰冷的躯体。
没有完整的灵魂残影。只有一些极其微弱、破碎的信息碎片,如同风中残烛,带着冰冷的恐惧、被强行抽取生命能量的剧痛、以及一个模糊的、笼罩在青铜面具阴影下的黑影……
“能量残留…非常强…”林晚看着仪器屏幕,声音凝重,“集中在心口和脑部…还有…他手里!”她示意扫描仪上几个异常飙升的能量读数点。
她尝试用镊子轻轻触碰陈小鹏紧攥的右手,想取出那枚警徽。就在镊子尖端接触到冰冷皮肤的瞬间——
嗡!
林晚放在旁边操作台上、一个打开的金属盒子里,突然发出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可辨的嗡鸣!
那盒子里垫着防震海绵,里面静静躺着两样东西:一枚是秦战从金库王金山尸体手中得到的染血唐代玉璜,另一枚则是从地下车库管家冰雕手中抠出的、布满裂痕的同源玉币!
此刻,那枚布满裂痕的玉币,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频率,极其微弱地……脉动着!每一次脉动,都伴随着一缕几乎难以察觉的幽绿色微光从裂痕深处一闪而逝!而它脉动的频率,竟然与林晚扫描仪上显示的、陈小鹏心口位置残留能量波动的频率……完全同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喜欢全球石化:我以凡躯铸长城请大家收藏:(m.20xs.org)全球石化:我以凡躯铸长城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