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在金库封闭的空间里淤积不散,浓得几乎化不开,刺鼻的火药味混合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焦糊气息,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肺叶上。应急灯惨白的光束刺破翻滚的灰雾,徒劳地切割着这片混乱。残破的玉币碎片散落一地,像被碾碎的骨骸,曾经投射出的阴兵虚影早已烟消云散,只留下满地狼藉和劫后余生的死寂。
陈国栋靠在冰冷的合金墙壁上,粗重地喘息,汗水和灰尘在他黝黑的脸上冲出道道沟壑。他手里死死攥着那块从王金山尸体心口拔下来的塑料病号牌,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儿子陈小鹏的名字和医院标识在应急灯下反着微光,刺痛着他的眼睛。他猛地抬手,似乎想将这该死的牌子狠狠砸出去,手臂肌肉贲张,却在挥到最高点时硬生生顿住。最终,只是颓然地垂下胳膊,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野兽般的低吼。
秦战站在几步开外,身形在烟雾中显得有些模糊。他沉默地摘下左手磨损严重的战术手套,动作一如既往地稳定,没有丝毫多余。露出的手掌骨节分明,带着长期握枪磨出的老茧。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右手时,一种冰冷的异样感攫住了他。刚才引爆电磁脉冲炸弹时,那股狂暴的冲击波不仅撕碎了阴兵虚影和玉币,也狠狠撞在了他身上。此刻,右手无名指从指根开始,皮肤彻底失去了活人的弹性和血色,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灰白,僵硬、冰冷,触感如同粗糙的岩石。关节彻底僵死,无法弯曲。他甚至尝试着用左手拇指指甲用力掐了一下那灰白的指尖——没有痛觉,只有一种钝物相碰的坚硬感。
石化,在加速蔓延。从指尖到指根,无声地吞噬着血肉。
他面无表情地重新戴上手套,将那截不祥的灰白彻底遮盖。仿佛只是拂去了一点微不足道的灰尘。然后,他从战术背心的侧袋里摸出一颗硬质的薄荷糖,剥开糖纸,塞进嘴里,用力咬碎。清脆的碎裂声在死寂的金库里异常清晰,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狠劲。冰冷的薄荷气息瞬间在口腔炸开,强行压下那沿着手臂隐隐蔓延开来的、源自骨骼深处的钝痛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阴冷麻痹感。
“秦战?”林晚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从稍近的烟雾边缘传来。她小心翼翼地靠近,金丝眼镜后那双锐利的眼睛敏锐地捕捉到了他重新戴手套前那一闪而过的异常动作,以及他咬糖时绷紧的下颌线。她手里紧握着一个便携式盖格计数器,小巧的屏幕上,代表着环境辐射值的数字在安全阈值附近跳动。“你…你还好吗?刚才的爆炸中心离你太近了,冲击波……”
“没事。”秦战打断她,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任何波澜。他转过头,目光越过弥漫的硝烟,落在陈国栋身上,落在他手里那块刺眼的病号牌上。“牌子。”
陈国栋像是被这两个字烫了一下,猛地回过神。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怒火和忧虑,低头再次审视这块从王金山尸体上得来的、属于他儿子的东西。塑料牌边缘沾染着已经干涸发暗的血迹。他用粗糙的手指用力擦拭着牌子的背面,似乎想抹去什么污秽。就在他无意识地翻动牌子时,应急灯惨白的光线扫过牌子的背面——几道深刻、凌乱的划痕,在光滑的塑料表面上显得异常突兀。
那不是磨损,是人为刻上去的!
陈国栋的心猛地一沉,呼吸都停滞了半拍。他迅速将牌子举到眼前,眯起眼睛,借着应急灯的光仔细辨认。那根本不是随意的划痕,而是两组异常清晰的数字!一组是纬度,一组是经度。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刑侦,他几乎瞬间就反应了过来。
“坐标!”陈国栋的声音嘶哑,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怒,猛地抬头看向秦战和林晚,“这牌子背面刻着坐标!”
秦战的眼神骤然锐利如刀,一步跨到他身边。林晚也立刻凑了上来,顾不得空气里弥漫的灰尘和有害物质。陈国栋用手指死死点着那两组刻痕:“看!北纬31°47',东经117°18'!这他妈是……”他脑中飞速闪过本市地图,一个熟悉的地名跃然而出,“市中心医院!经纬度精确对应住院部大楼!”
寒意瞬间爬上了三人的脊背。王金山的尸体,握着陈小鹏的病号牌,心口插着这块牌子……而牌子背面,刻着他儿子所在的医院坐标。这绝非巧合,是赤裸裸的宣告,是残忍的指引,更是恶毒的挑衅!
“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是小鹏!”陈国栋的声音彻底变了调,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充满了绝望的愤怒。他握着牌子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那块小小的塑料片仿佛有千斤重,几乎要将他压垮。
“九幽门!”林晚脸色煞白,声音带着寒意,“他们在引导我们,或者说…在宣告他们的行动方向!医院…那里有大量人群,复杂的建筑结构,还有…还有大量潜在的‘生命能量’!”她想到了古籍中关于“养煞”的恐怖描述,脸色更加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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