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星电话那头冰冷的俄语男声,如同手术刀般精准地切入了停尸房内令人窒息的绝望。“蚂蚁已就位。”
五个字,中文,毫无语调起伏,却像在滚油里泼入了冰水。
电话挂断,忙音单调。秦战握着卫星电话,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右臂石化无名指的剧痛与脚下白骨坑渗出的阴寒怨煞仍在持续拉锯,但一股更冰冷的决断已取代了短暂的怔忡。
“他…他说什么?”陈国栋顶着门板,喘着粗气问,门外冰傀的撞击让他声音发颤。
“他有微型机器人。能进管道。”秦战的声音沙哑,却斩钉截铁。他收起电话,目光扫过摇摇欲坠的门板,最终落在林晚脸上,“位置?”
林晚立刻反应过来,强忍腿伤和寒冷,在平板电脑上调出医院建筑结构图,手指飞快划过几条后勤通道:“地下二层,西侧尽头,废弃医疗器械临时堆放仓库!那里有一个通往地面停车场的重型货运电梯,理论上还能用!但那里距离CT机房更远,而且…”
“没有但是。”秦战打断她,弯腰从装备堆里捡起两个还能用的液氮罐残骸,又抓起林晚之前改造的、那个能发射高频声波的简陋设备,“撑住门。等我回来。”
没有豪言壮语,没有多余解释。他像一头沉默的孤狼,决定了狩猎路径便再无犹豫。
“我跟你去!”陈国栋急道,“外面那些鬼东西…”
“你留下,守住这里。”秦战的目光扫过地上森森白骨和墨七爷惨白的脸,“门破,都得死。”他又看了一眼林晚,“把EMP装置准备好,微型化接口方案。”
话音未落,他已猛地拉开停尸房内侧一扇平时运送尸体用的、不起眼的金属小门,闪身钻入黑暗的通风管道。身后,冰傀狂暴的撞击声和金属门的呻吟被瞬间隔绝。
管道内黑暗、狭窄、积满灰尘,只能匍匐前进。冰冷的金属壁贴着身体,残留的微弱气流带着铁锈和腐朽的气息。秦战凭借记忆和方向感,在迷宫般的管道中快速爬行,右臂的剧痛每一次摩擦都如同锉刀刮骨。他能模糊地“感觉”到,脚下深处,那源自白骨血沙的地脉怨煞,正与CT核心共鸣,如同一条暗流汹涌的黑色河流。
十分钟后,他推开管道末端的百叶窗,落入一个布满灰尘和废弃医疗床单的角落。这里就是西侧仓库。空气里弥漫着塑料老化和消毒水残留的味道。远处,巨大的货运电梯门如同黑色的巨口,无声地敞开着。
没有灯光。只有电梯井深处透上来的、一丝微弱惨白的光。
秦战握紧液氮罐,无声地靠近。越是接近,一股冰冷的、不同于停尸房阴寒的、带着某种精密仪器味道的寒气越发明显。
电梯轿厢并没有停在这一层。但那敞开的电梯井里,却稳稳地停着一辆车——一辆经过彻底改装、通体银灰、覆盖着厚实保温层、车尾对着仓库门的…大型冷链运输车。车尾液压升降板已经放下,稳稳搭在仓库地面上。
车厢内部,赫然是一个小型移动实验室!
无影手术灯投下冰冷刺目的光芒,照亮了车内一尘不染的不锈钢台面、闪烁着各色指示灯的精密的仪器屏幕、以及琳琅满目、摆放整齐的手术器械。空气中弥漫着强烈的低温消毒剂和某种奇特药水的混合气味。
一个人影,背对着门口,站在操作台前。
他身形高挑,穿着合体的白色无菌服,外罩一件纤尘不染的医生白袍。银白色的短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在灯光下泛着金属冷光。即使隔着距离,也能感受到那股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实验室般的绝对冰冷与精确。
仿佛是听到了秦战的脚步声(尽管秦战的脚步轻得几乎如同猫科动物),那人缓缓转过身。
一张极其英俊却冰冷如同大理石的混血面孔。高挺的鼻梁,薄而无色的嘴唇,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冰蓝色的虹膜,颜色极浅,仿佛西伯利亚万年不化的冰川,里面没有任何人类的情感波动,只有纯粹的观察、分析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
罗曼诺夫。第三研究所的叛逃专家。
他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秦战那自然垂落、却依旧能看出不自然僵硬和灰白肤色的右手上,冰蓝色的瞳孔微微收缩,像是看到了极其珍贵的样本。
“秦战先生。很准时。”他的中文依旧标准冰冷,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指向车厢内一张带有束缚装置和抽血设备的手术椅,“条件很简单。300毫升全血。新鲜,未经抑制处理。交换‘蚂蚁’及其操控终端。”
他侧身,露出操作台上一个打开的银白色手提箱。箱内衬着黑色吸光绒布,中央固定着一支如同粗针管般的银灰色金属发射器,旁边是三个只有米粒大小、泛着幽冷金属光泽的微型机器人,结构精密得令人叹为观止。旁边还有一个巴掌大的控制屏。
秦战没有说话,深潭般的眼睛与罗曼诺夫冰蓝色的瞳孔对视了一秒。没有试探,没有讨价还价。他大步走上升降板,踏入车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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