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焱听得心惊肉跳,赤红色的眉毛几乎要竖了起来:“秦国……好毒辣的手段!难怪……难怪近些年来,我墨家各处分支屡屡出事,原来竟是秦国在背后捣鬼!”
他猛地一拍桌案,怒道:“这些数典忘祖的叛徒!竟敢勾结外敌,残害同门!老夫若查出是谁,定要将其碎尸万段,以慰巨子在天之灵!”
季风见申屠焱义愤填膺,不似作伪,心中对他的戒备也消减了几分。他趁机说道:“渠帅,如今墨家内忧外患,形势危急。当务之急,是尽快查出潜伏在各处的内奸,并设法联合各地同道,共商应对之策。晚辈恳请渠帅,能助晚辈一臂之力!”
申屠焱沉默了。他虽然对秦国的阴谋和墨家的叛徒深恶痛绝,但火浣山一脉,向来隐世独立,不愿过多参与外界纷争。更何况,如今火浣山也已暴露,自身难保。
“季风,”申屠焱缓缓说道,“你的心情,老夫理解。只是,火浣山有火浣山的规矩,亦有自身的难处。此事……老夫需要从长计议。”
季风闻言,心中有些失望,但也知道此事不能强求。
“既如此,晚辈不敢强人所难。”季风说道,“只是,晚辈还有一事相求。我那位同伴,虽服了‘七叶还魂草’,但余毒未清,身体依旧虚弱。恳请渠帅能允许她在火浣山暂住调养,并……能提供一些疗伤所需的药材。”
申屠焱看了季风一眼,点了点头:“此事好说。你那同伴,既是因火浣山之事受伤,老夫自当尽力医治。你且安心在此住下,待她伤势好转,再做打算。”
“多谢渠帅!”季风心中感激。
接下来的数日,季风便在火浣山暂时住了下来。申屠焱拨了一间僻静的石室给他们居住,并派人送来了充足的药材和食物。素心在季风的悉心照料和火浣山独特药材的调理下,身体渐渐康复,只是依旧有些虚弱,不宜长途跋涉。
而石头,则对火浣山这座巨大的地下机关城充满了好奇,每日里缠着那些墨家弟子,学习各种机关的制作和操控之法,倒也乐在其中。
季风则利用这段时间,一边调养自己的伤势,一边暗中观察着火浣山内部的情况。
他发现,火浣山墨家虽然组织严密,戒备森严,但内部似乎也并非铁板一块。渠帅申屠焱,性情刚烈,说一不二,在火浣山拥有绝对的权威。但他手下的一些管事和核心弟子,似乎对他那套“以战止战”的理念,以及对外界纷争的漠视态度,颇有微词。他们更希望能将火浣山的强大技艺,用于匡扶墨家正统,重振墨家声威。
而那位公输长老,在火浣山的地位似乎也颇为特殊。他虽然不是申屠焱一系的核心人物,但其渊博的学识和高尚的品德,赢得了许多弟子的尊敬。公输长老的牺牲,也在火浣山内部引起了不小的震动,许多人都在私下议论此事,对申屠焱未能及时援手,颇有怨言。
季风敏锐地察觉到,这些内部的矛盾和分歧,或许……正是秦国可以利用的突破口。
影月,她既然能准确地找到“炎狱”的入口,并对其中的情况了如指掌,甚至连“七叶还魂草”都知道,这说明,她在火浣山内部,必然有接应之人!或者说……她本身就与火浣山有着极深的渊源!
这个念头,让季风不寒而栗。
他开始更加小心地留意周围的一切。他发现,火浣山虽然看似与世隔绝,但并非完全封闭。每日都会有一些负责采购物资的弟子,通过隐秘的通道出入。而负责看守这些通道的,正是申屠焱最为信任的一些心腹。
如果影月的人,或者秦国的探子,想要渗透进来,这些通道,无疑是最佳的选择。
这一夜,月黑风高。
季风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心中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仿佛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他悄悄起身,穿上夜行衣,避开巡逻的守卫,向着青铜巨塔的深处潜行而去。他要去看看,那些负责物资采购的通道,是否有什么异常。
凭借着墨家精妙的潜行之术,以及对机关的熟悉,季风有惊无险地来到了位于巨塔底层的一处隐秘库房。这里堆放着大量的矿石、木材以及各种机关零件。库房的尽头,便是一条通往外界的秘密甬道。
甬道口,有两名墨家弟子手持长戈,警惕地守卫着。
季风隐蔽在暗处,仔细观察。那两名守卫,看起来并无异常,只是神情间似乎有些……过于放松了。
就在此时,甬道深处,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那两名守卫立刻精神一振,握紧了手中的长戈。
只见三名同样身着墨家服饰的弟子,推着一辆装满了麻袋的独轮车,从甬道内走了出来。
“辛苦了,三位师兄。”一名守卫上前搭话,语气熟稔。
“没什么,都是分内之事。”为首的那名弟子答道,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却有些闪烁。
季风的心猛地一跳!他认得这个人!此人名叫“墨五”,是负责火浣山日常物资采买的一名管事,平日里沉默寡言,并不起眼。但季风却记得,在“炎狱”遇袭之时,影月手下的那些黑衣人中,似乎……就有与此人身形颇为相似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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