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恶狠狠地瞪了季风和素心一眼,又看了一眼地上那些不知死活的黑衣墨者,最终冷哼一声,身形一晃,便如同鬼魅般,消失在了藏书阁的阴影深处,只留下一句阴冷的话语在空气中回荡:“墨家的小子……还有那个女娃……老夫记住你们了……我们……后会有期……”
几乎是在枯瘦老者消失的同一时间,稷下学宫的郎中令田儋,已带着大批手持兵刃的齐国卫士,如同潮水般涌入了藏书阁!
当田儋看到藏书阁内狼藉一片,以及地上那些受伤的黑衣墨者时,不由得勃然大怒:“大胆狂徒!竟敢在稷下学宫撒野!来人!将他们统统拿下!”
那些先前还与枯瘦老者激战的黑衣墨者,此刻早已失去了反抗之力,很快便被如狼似虎的齐国卫士一一制服。
而季风和素心,也被数名齐国卫士团团围住。
“田大人,且慢!”季风强忍着胸口的剧痛,挣扎着站起身,将素心护在身后,朗声道,“我等并非歹人!方才与我等交手的那名枯瘦老者,才是真正的元凶!他意图抢夺我墨家遗物,还打伤了学宫守卫!”
田儋闻言,眉头一皱,他上下打量了季风一番,见他虽然衣衫染血,形容狼狈,但眉宇间却透着一股不屈的英气,身旁的女子更是气质脱俗,不似寻常之辈。他沉吟片刻,道:“你自称墨家弟子?可有凭证?”
季风从怀中取出那枚墨家“机巧扣”,以及那卷刚刚从藏书阁故纸堆中翻找出来的墨家残卷,呈了上去。
田儋接过残卷,粗略地翻看了一下,又看了看那枚“机巧扣”,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久在稷下学宫,对诸子百家之学也略有涉猎,自然认得墨家的信物和文字。
“哼!墨家早已是朝廷禁绝之学,尔等竟敢私藏其典籍,还在此地聚众滋事,打伤官兵!依本官看,你们与那妖人,乃是一丘之貉!”一名站在田儋身旁的齐国官员,厉声喝道,显然是想将此事闹大,治季风等人的罪。
季风闻言,心中一沉。他知道,今日之事,恐怕难以善了。
就在此时,素心突然上前一步,对着田儋盈盈一拜,柔声道:“田大人明鉴。我等确是墨家后学,此次前来稷下学宫,只为寻访先辈遗迹,并无他意。方才那枯瘦老者,武功诡异,心狠手辣,我等也是受害者。若非这些……这些义士及时出现,恐怕我等早已命丧其手。还请大人明察秋毫,莫要冤枉好人。”
她的声音清澈动听,不卑不亢,眼神中充满了真诚与恳切,竟让那原本还想发作的齐国官员,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田儋的目光在素心身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色。他沉吟良久,才缓缓开口道:“此事疑点颇多,本官自会查明真相。只是……你们墨家弟子的身份,以及私藏禁书之事,也非同小可。这样吧,你们暂且随本官回府,待本官查清事情原委之后,再做定夺。”
季风知道,这已是目前最好的结果了。他与素心对视一眼,点了点头,道:“但凭大人处置。”
……
离开危机四伏的稷下学宫,季风、素心和石头三人,在齐国郎中令田儋“客气”的“邀请”之下,暂时被软禁在了郎中令府的一处偏僻别院之中。虽然行动受限,但至少……暂时摆脱了那神秘枯瘦老者的威胁,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公孙先生在苏代的安排下,早已被秘密送往临淄城外一处更为安全的庄园静养,由扁鹊的药童继续照料。临别前,公孙先生将那块刻着“玄武令”的龟甲郑重地交给了季风,并再三叮嘱他,务必小心苏代此人,切莫轻易被其利用。
在郎中令府的别院中,日子倒也还算平静。田儋似乎并没有立刻处置他们的意思,每日里只是派人送来饮食,并未过多盘问。这反而让季风心中更加不安,他知道,这平静的表象之下,必然隐藏着更深的图谋。
季风利用这段难得的喘息之机,一方面调养自己的伤势,在“炎狱之心”和素心精湛医术的双重作用下,他先前被枯瘦老者震伤的内腑,以及被影月“蚀魂刃”所伤的经脉,都在以惊人的速度恢复着。另一方面,他则与素心一同,仔细研究着那卷从稷下学宫藏书阁中得到的墨家残卷。
那残卷虽然破损严重,但其中记载的内容,却让他们受益匪浅。除了先前发现的关于“九星楼”和“望海楼”的线索之外,残卷中还零星记载了一些墨家在齐鲁故地活动的片段,以及……一些关于儒墨两家思想碰撞与融合的思考。
“季公子,你看这里。”素心指着残卷上的一段文字,轻声道,“这位墨家先辈似乎认为,儒家之‘仁爱’,虽有亲疏远近之别,但也正因其合乎人情,才易于推行,能成为维系社会秩序的基石。而墨家之‘兼爱’,虽境界高远,却因其……过于理想化,与人性中固有的私欲相悖,故而难以被世人所接受,甚至……常被误解为‘无父无君’的禽兽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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