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同样，发现了‘归墟’的秘密！”
“什么？！”季风闻言，如遭雷击！他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自己那……温和、睿智、一生都以“兼爱非攻”为最高信仰的师父，竟然……
“很惊讶吗？”苏代冷笑一声，“这世上，又有谁，能抵挡得住‘永生’与‘创世’的诱惑呢？只不过……他比墨渊那个疯子，要更加……聪明，也更加……谨慎。”
“他知道，‘归墟’之力，乃是一柄双刃剑，稍有不慎，便会……引火烧身，万劫不复。所以，他……制定了一个，更加庞大，也更加……周密的计划。”
“他……将开启‘归墟’的三枚信物，以及……那卷足以推演天机的《太乙九宫占》，故意地，分散于天下各处。并……为它们，设置了重重的考验。他要……筛选出一个，真正有资格，也有能力，去驾驭这股禁忌力量的……继承者！”
“一个……不仅要精通墨家机关之术，更要……拥有坚定的‘兼爱’之心，能抵挡住权力诱惑的人。”
“一个……不仅要拥有超凡的智慧，更要……懂得审时度势，能在我们这些……所谓的‘乱世棋手’之间，纵横捭阖，借力打力的人。”
“而你，”苏代的目光，如同两把锋利的刀子，直刺季风的内心，“便是他……选中的人！”
“他……将你，当作了他那场豪赌之中，最重要的一枚……棋子！他用你的流亡，你的苦难，你的挣扎，来……考验你，磨砺你，也……利用你，去为他，集齐所有……开启最终秘密的钥匙！”
“这……这不可能！师父他……他绝不会……”季风嘶声吼道，他的世界观，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呵呵……不可能？”苏代讥讽地笑了笑，“那你以为，你这一路行来，为何会……如此‘巧合’地，遇到那么多的‘贵人’？为何……无论是扁鹊，还是孔鲋，甚至是……那个早已避世多年的公输班，都会……对你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墨家小子，另眼相看，倾囊相助？”
“因为……这一切，都早已是……你的师父，在数十年前，便已布好的局！我们……都只是，在按照他所写好的剧本，在……陪你演戏罢了！”
“而老夫，”苏代的眼中，闪过一丝自嘲，“便是他……选中的，最后的……考官。”
……
在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里，苏代和白圭，便如同两个最高明的说书人，将这盘……横跨了数十年，牵扯了无数势力与阴谋的乱世棋局，一五一十地，为季风……彻底复盘。
季风也终于明白，为何……当初在咸阳，扁鹊会……主动找上自己，并……以《太乙九宫占》为饵，让自己……许下那个看似不可能完成的承诺。
为何……魏庸会对自己这个小小的墨家弟子，如此“器重”，甚至……不惜以整个魏国残余势力的未来，作为赌注。
为何……孔鲋老先生，会将那卷……连他自己都看不懂的墨家残卷，郑重地托付给自己。
为何……白圭，会在最后关头，将那枚他耗费了无数心血才得到的“镇魂石”，拱手相让。
原来……他们，都早已是……巨子师父棋局中的一部分！他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去……考验和……引导着自己，走向那个……早已注定的，最终的宿命！
而自己，则如同一个……可笑的提线木偶，自以为在与命运抗争，却不知……自己走的每一步，都早已在……别人的算计之中。
“那……你们呢？”良久，季风才声音沙哑地问道，“你们……在这盘棋局之中，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你们……又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呵呵……我们？”白圭笑呵呵地说道，他那双小眼睛之中，闪烁着商人特有的精明与热忱，“我们……自然是……投资人。”
“我们投资你的师父，投资他的计划，也……投资你。”白圭慢条斯理地说道，“我们为你们提供情报，提供便利，甚至……在关键时刻，为你们扫清障碍。我们所求的，也很简单。”
“我们……不要那虚无缥缥缈的‘归墟’之力，更不要那什么……逆天成神的疯狂野心。”苏代接口道，他的眼中，闪烁着纵横家特有的，对权力的渴望，“我们要的，是……这片，实实在在的，天下！”
“始皇帝已死，大秦将亡，天下……必将再次陷入群雄逐鹿的乱世。而我们……将辅佐一位，真正的‘明主’，一位……既有仁爱之心，又有雷霆手段，更能……掌控墨家这股足以改变战争形态的强大力量的‘新王’，去……结束这场乱世，建立一个……比周朝更仁德，比秦朝更强大的，全新的……千年王朝！”
“而你，季风，”苏代的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便是我们……选中的，那位‘新王’！”
……
是夜，当季风独自一人，回到那间……看似清雅，实则守卫森严的“听雨轩”之时，他的心中，依旧是一片……混乱。
巨子的谜团，传承的抉择……
他感觉自己，正站在一个……命运的十字路口。
向左，是……拒绝与苏代他们合作，坚守墨家“不事王侯”的传统，然后……带着素心他们，继续在那无边的黑暗之中，孤独地逃亡，直到……被秦国，或是鬼谷子，彻底碾碎。
向右，则是……接受他们的“好意”，成为他们手中那柄……最锋利的剑，去……争夺那至高无上的权力，去……成为一个新的王！
他……该如何选择？
就在此时，一双柔软而温暖的手臂，从背后，轻轻地，将他环住。
“季公子，”素心的声音，如同天籁般，在他耳边响起，“无论……你做出怎样的选择，素心……都会，陪着你。”
季风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他反手握住了素心的手，看着她那双在月光下，显得更加清澈和……深情的眼眸，他那颗混乱的心，渐渐地……找到了方向。
他知道，他……既不想成为一个，在黑暗中无谓牺牲的殉道者。也……绝不会，成为一个，被权力和欲望所奴役的，新的……暴君。
他要……走出一条，属于他自己的，第三条路！
“素心，”他的声音，虽然依旧沙哑，但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坚定，“帮我……磨墨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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