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战,打得天昏地暗。茶心以九盏茶具布下“涤尘大阵”,茶烟化作万千茶针,刺破了清虚子的护身法术。清虚子气急败坏,祭出一件法宝,瞬间掀起滔天巨浪,眼看就要波及台下的凡人茶客,玄鉴突然将半块茶圣令扔给茶心:“合我二人之力,激活茶圣道韵!”茶心接过茶圣令,与自己手中的半块合在一起,一道金光从令中射出,与大阵呼应,巨浪瞬间被化为甘霖,落在地上,滋养出一片新茶。台下众人见状,纷纷倒戈,怒斥清虚子的伪善,那一刻,茶心明白了“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的真谛——所谓正义,从来不是靠武力征服,而是靠人心所向。
记忆中的硝烟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阴寒,那是阴阳茶席的场景。地府的忘川河畔,奈何桥边,茶心摆下一张茶桌,桌上放着“阴阳盏”,一盏盛着阳间的晨露,一盏盛着阴间的黄泉水。对面坐着的,是被清虚子操控的枉死城城主,他的神魂被黑气缠绕,双眼空洞:“茶心,你若识相,便交出壶灵之力,否则,我便让这些枉死魂灵永世不得超生!”
忘川河畔的魂灵们发出凄厉的哭喊,他们的身影在黑气中扭曲,看着让人心疼。茶心握着阴阳盏的手微微颤抖,玄鉴在她身后低声道:“阴阳茶席,需以自身神魂为引,调和阴阳,此举凶险,稍有不慎便会魂飞魄散。”茶心回头看了一眼那些魂灵,想起涤尘轩的宗旨——“涤尽世间污浊,守护人间安宁”,她毅然将壶灵之力注入茶汤:“我茶心虽微,却也知‘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今日便以我之魂,换众魂安宁!”
茶汤倒入阴阳盏的瞬间,黑白两色的雾气缠绕而上,形成一道太极图案。茶心闭上双眼,将神魂沉入茶汤之中,她看到了枉死魂灵的过往:有战死沙场的将士,有被奸人所害的书生,有意外夭折的孩童……每一个魂灵都有一段未了的心愿。她以茶心为引,一一安抚,将黑气从他们的神魂中剥离。过程中,清虚子暗中偷袭,一道黑气直刺她的眉心,玄鉴拼死挡在她身前,白绫被黑气染黑,嘴角溢出鲜血:“茶心,坚持住!”
看着玄鉴受伤的身影,茶心心中的决绝更甚,她将所有的壶灵之力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阴阳盏发出的光芒越来越盛,黑气在光芒中寸寸消散。当最后一丝黑气被涤尽,枉死城城主的眼神恢复清明,他对着茶心深深一揖:“多谢茶仙子相救,此恩永世不忘!”忘川河畔的魂灵们纷纷叩首,哭声化作感激的呜咽。茶心收起阴阳盏,扶住受伤的玄鉴,看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突然笑了——原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的滋味,这般滚烫,这般值得。
记忆的碎片如同走马灯般流转,那些艰辛、那些坚守、那些并肩作战的画面,此刻都化作温暖的光芒,包裹着茶心的神魂。她感觉自己的意识在缓缓上升,耳边仿佛响起了三界众生的赞叹,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道耀眼的白光——那是茶烟化龙的瞬间!
只见她手中的茶盏飞出,茶汤在空中化作一条洁白的巨龙,龙身缠绕着淡淡的茶烟,鳞片在阳光下泛着晶莹的光泽。清虚子的伪善面具被龙爪撕碎,他惊恐地尖叫着,却被龙尾扫飞出去。仙界代表们面色铁青,在龙威面前低下了高傲的头颅;人间的百姓纷纷跪地祈祷,感谢茶仙子的庇佑;妖界的友善代表们发出欢呼,为正义的胜利喝彩。白龙在空中盘旋一周,发出一声震彻三界的龙吟,茶烟所过之处,污浊消散,灵气复苏,连忘川河畔的彼岸花,都开出了洁白的花瓣。
茶心站在白龙之下,身上的衣衫被风吹起,掌心的壶灵印记熠熠生辉。她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没有丝毫骄傲,只有一种释然——她做到了,她涤尽了三界的尘埃,守住了茶圣的初心。可就在这时,白龙的身影开始模糊,她的指尖也泛起了透明感,如同此刻记忆中的场景重叠。她突然想起清虚子逃跑前的嘶吼:“洗涤三界的代价,你付得起吗?!”
记忆在此刻定格,茶烟化龙的辉煌瞬间如同烙印般刻在她的神魂之中。意识的云海开始翻涌,温暖的感觉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熟悉的空虚。茶心猛地睁开眼,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照在她的手上,那透明感比之前更甚,连掌心的壶灵印记都开始变得模糊。可她的眼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种坚定——即便代价是魂飞魄散,她也从不后悔,因为她是茶心,是守护三界安宁的壶灵转世,是涤尘轩的主人。
她缓缓坐起身,伸手拿起案上的半块茶圣令,令上的铭文在月光下泛着微弱的光芒。耳边仿佛又响起了玄鉴的声音:“茶魂不灭,涤尘不止。”是啊,只要茶火未灭,初心未忘,她的存在,便从未消散。记忆中的高光时刻如同火种,在她即将消散的神魂中,点燃了一丝微弱却坚定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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