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棠的手掌贴在冰冷的铁门上，指尖微微颤抖。那股灼热感仿佛已经渗透进了骨头里，顺着血管直冲心脏。她深吸一口气，用力推开了门。
吱呀——
门缝中透出的蓝光瞬间吞没了三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与潮湿交织的气息，像是尘封多年的地下室被重新打开。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每一步都像踩在某种柔软的东西上。
“小心脚下。”陈默低声提醒，测灵仪在他手中发出尖锐的嗡鸣，指针疯狂旋转，几乎要跳出表盘。
秦月迅速架起手机支架，打开了直播设备。屏幕画面晃动几下后稳定下来，昏暗的地下空间被镜头清晰地呈现出来。观众数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弹幕开始滚动：“主播你疯了吧真进来了？”、“那个罐子是不是在动？！”、“坐标是哪里我要报警！”
“现在不是看热闹的时候。”陈默扫了一眼屏幕，眉头微皱，“别拍那些陶罐。”
秦月嘟囔了一句，把镜头转向通道深处。墙壁上嵌着老旧的照明灯，但大多数已经熄灭，只有零星几点还亮着，投下诡异的光影。两侧整齐排列着数排陶罐，每一口都用厚重的封泥盖住，表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契丹文字。
“这些字……”林小棠靠近其中一个陶罐，右手灼伤处突然剧烈跳动，像是被烫红的铁块按在皮肤上。她倒吸一口冷气，眼前浮现出模糊的画面：一只苍白的手从罐口伸出，指尖沾满黑色液体……
“你怎么了？”陈默立刻抓住她的手腕。
“我……我好像看到了什么。”林小棠喘息着说，“罐子里有东西……它们还没死。”
话音刚落，一声轻微的“咔哒”声响起。紧接着，一道裂缝沿着某个陶罐的封泥蔓延开来，细碎的灰尘簌簌落下。
“退后！”陈默神色一紧，挥手示意两人跟上，同时抽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将录音机调至最高灵敏度。
陶罐的裂缝越来越大，黑雾缓缓从缝隙中渗出，在空气中凝结成团。秦月的直播画面开始抖动，弹幕忽然全部消失，只剩下一串乱码。
“信号被干扰了。”她咬牙调整设备参数，却发现摄像头自动对准了那个正在开裂的陶罐。
“别拍它！”陈默一把关掉直播，“这不是表演道具。”
黑雾越来越多，整个空间都被笼罩其中。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气味，像是腐烂的泥土混着烧焦的头发。
“这味道……”林小棠捂住鼻子，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和我妹妹溺亡那天的味道一模一样。”
陈默眼神一凛，立即用袖口包住手，敲击旁边的金属管道。“苏队长，情况不对，准备支援。”
对讲机里传来一阵电流杂音，随后是苏明远的声音：“你们那边出问题了吗？我这边查到了一些资料……这些陶罐最早出现在1987年的扩建工程记录里，属于当时施工队临时存放的‘特殊物品’，没有详细清单。”
“继续查。”陈默说完，转身面对那口正在喷发黑雾的陶罐。他取出测灵仪，将其对准雾气中心。仪器的读数瞬间飙高，数字不断跳动，最终定格在一个从未见过的数值。
“这里面……不止一个灵体。”陈默低声说，“时间跨度至少跨越了三个年代。”
“你是说……”秦月声音发颤，“这里面封印的是多个不同时期的……鬼魂？”
“比那更糟。”陈默的目光扫过周围，“这些灵体不是自然死亡产生的怨念，而是人为制造出来的。”
林小棠忽然蹲下身，手指轻轻抚过地面的一道痕迹。那是一条极细的红色线条，蜿蜒向前，似乎通向更深处。
“这是……血迹。”她喃喃道，“但它还没干。”
陈默立刻警觉起来，示意两人跟紧。他们沿着血迹前行，穿过一排排沉默的陶罐，直到尽头出现一扇半掩的铁门。
门后传来了低沉的呢喃声，像是有人在耳边轻语，又像是风穿过了破旧的管道。林小棠的右手灼伤再次发热，她低头一看，发现那些契丹文印记竟然开始发光，颜色由暗红转为鲜亮的赤金。
“这个符号……和我在疗养院看到的一样。”她伸手触碰门上的锈迹，指尖刚一接触，整扇铁门便轰然洞开。
门后是一个更大的空间，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石台，上面放着三只陶罐。它们的封泥完好无损，但罐身却布满了细密的裂纹，仿佛随时都会炸裂开来。
更令人不安的是，石台下方的地面上，画着一个巨大的阵图。图案由朱砂绘制而成，线条繁复，隐约能辨认出几个熟悉的符号——正是他们在疗养院、古董店和地图上多次见到过的那种古老文字。
“这是一个召唤阵。”陈默走到阵图边缘，测灵仪的指针疯狂摆动，“但他还没完成仪式。”
“周怀安到底想做什么？”秦月忍不住问。
“他在收集灵体。”陈默指着那三只陶罐，“这些罐子里封印的，是不同时间段的怨念。他想把这些力量集中在一起，用来打开某个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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