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把南州市公安局的红砖楼染成暖橙色,林砚抱着刚整理好的“菜窖女尸案”档案,站在二楼走廊的窗边,指尖还残留着旧纸张的粗糙触感。楼下传来自行车铃铛声,几个穿着的确良衬衫的民警说说笑笑地推着车下班,车筐里装着给家里买的青菜和馒头,烟火气顺着风飘上来,让他恍惚又真切地感受到——1985年的南州,是他现在必须扎根的地方。
“林砚,发什么呆呢?”李建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烟草和汗水混合的味道。老队长手里攥着个搪瓷缸,缸沿磕出了白边,里面泡着的茶叶舒展着浮在水面。他走到林砚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楼下,“第一次办正经案子就破了,心里琢磨啥呢?”
林砚回过神,把档案递过去:“李队,案宗我重新核对了一遍,证人证言和物证清单都补全了,张强的审讯记录也按您说的标了重点。”他顿了顿,还是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就是觉得……现在办案太依赖经验了,要是能有更系统的现场勘查流程,或许能少走些弯路。”
李建国接过档案翻了两页,指尖在“泥土矿物质成分分析”那栏停住,抬头看他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赞许:“你小子脑子活,这点比老赵他们强。不过你刚过来也知道,局里就这么点条件,连个正经的勘查箱都凑不齐,想搞系统流程,得慢慢来。”他喝了口茶,话锋一转,“但你提的这个方向没错,我已经跟局领导汇报了,说咱们队来了个懂‘新方法’的年轻人,后续争取申请点经费,先把基础工具配上。”
林砚心里一暖。他原本以为李建国只是认可他的能力,没想到老队长还记着他随口提的建议,甚至主动向上争取资源。这种不带私心、只想着把案子办好的坦荡,让他想起警校里的导师,也让他对这个时代的刑侦队伍多了份归属感。
“对了,”李建国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张纸条递给他,“明天开始,你跟小王一组,去辖区的几个家属院排查盗窃线索。最近老有居民反映丢东西,多是手表、粮票这些贴身物件,你们重点走访一楼和顶楼的住户,看看能不能找到作案规律。”
林砚接过纸条,上面用铅笔写着三个家属院的名字,都是南州老城区的老式红砖楼。他点头应下:“放心李队,我明天一早就过去。”
“别光想着办案,也跟小王多学学。”李建国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在辖区待了五年,哪家有独居老人,哪家刚搬来新住户,门儿清。办案不光靠技术,跟老百姓处好关系,才能拿到真线索。”
林砚把这句话记在心里。他穿越前在警校学的都是现代刑侦技术,犯罪侧写、DNA比对、监控分析这些,但到了1985年,没有这些科技加持,“人熟、地熟、情况熟”反而成了最管用的办案手段。李建国的提醒,像是给他提了个醒——想要在这个时代做好刑警,既要守住现代刑侦的专业底线,也要学会融入这个时代的办案逻辑。
等李建国走后,林砚抱着档案回了宿舍。这间十平米不到的小屋,除了一张铁架床和一张木桌,就只有一个掉漆的衣柜。他把档案放进衣柜最上层,打算明天交给内勤归档,手指却在衣柜角落摸到个硬邦邦的东西,掏出来一看,是个用红布包着的铁盒子。
红布已经洗得发白,边角处磨出了毛边。林砚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里面没有贵重物品,只有一张黑白照片和一本泛黄的工作证。照片上的男人穿着警服,眉眼和他有七分相似,身姿笔挺地站在老公安局门口,胸前的警号清晰可见——那是他的父亲,林卫东。
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一行字,字迹遒劲有力:“1978年冬,仓库纵火案,待破。”
林砚的手指轻轻抚过那行字,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穿越过来这些天,他虽然接收了原主的记忆,知道父亲是因公牺牲,但关于“仓库纵火案”的细节,原主的记忆里只有模糊的碎片——好像是父亲在调查一起仓库失火案时,遭遇了嫌疑人的袭击,最后没能抢救过来,而那起火灾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至今没个定论。
他拿起旁边的工作证,翻开第一页,就是父亲的照片和信息:林卫东,1950年生,1968年参加工作,历任南州市公安局民警、刑警队副队长,1978年12月因公牺牲,追记个人三等功。工作证的最后几页,还夹着一张皱巴巴的现场勘查记录,上面只写了“仓库起火点位于西北角,现场发现疑似煤油瓶碎片,未找到嫌疑人踪迹”这几行字,后面的内容像是被撕掉了,只剩下参差不齐的纸边。
“爸,”林砚对着照片轻声说,“我不知道这起案子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也不知道你当年到底遇到了什么危险。但现在我也穿上警服了,跟你一样成了南州的刑警,这个案子,我一定会查清楚。”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楼道里传来其他民警回宿舍的脚步声,夹杂着收音机里播放的评书声。林砚把照片和工作证放回铁盒,重新用红布包好,放进衣柜最深处。他走到桌前,拉开抽屉,拿出一个新的笔记本,在第一页写下两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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