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州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办公室里,夕阳透过老旧的木窗,在水泥地上投下斜长的光影。林砚刚把“拐卖妇女团伙案”的最后一页卷宗整理好,指尖还沾着些许墨水——80年代的钢笔不如后世的中性笔顺手,写久了指腹总会留下淡淡的印记。
“林砚,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李建国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这位老队长今天难得没穿常服,换了件洗得发白的蓝色中山装,脸上却没了往日破案后的轻松,眉头微微蹙着,像是有心事。
林砚放下钢笔,把卷宗轻轻推到桌角对齐,快步跟了过去。路过苏晓的法医办公室时,他下意识朝里瞥了一眼,见她正对着显微镜记录着什么,笔尖在笔记本上飞快移动,夕阳落在她垂着的睫毛上,镀上一层暖光。察觉到他的目光,苏晓抬头看了过来,朝他无声地笑了笑,林砚也回以点头,才转身进了李建国的办公室。
“坐。”李建国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木椅,自己则走到窗边,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红塔山”,抽出一根却没点燃,只是夹在指间转了转。“拐卖案破得漂亮,省厅的通报昨天刚下来,给咱们大队记了集体三等功。”
“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张教授的颅像复原、苏法医的尸检报告,还有基层民警的走访,少了谁都不行。”林砚没居功,他清楚在80年代破案,靠的从来不是单打独斗——没有监控和DNA技术,每一条线索都得靠人腿跑出来,每一份证据都得靠手一点点抠出来。
李建国闻言,嘴角终于勾了勾,把烟塞回烟盒:“你这小子,不骄不躁,这点比赵伟强。”他话锋一转,脸色又沉了下来,从抽屉里拿出一份皱巴巴的举报信,推到林砚面前,“你看看这个。”
林砚拿起举报信,信纸是最普通的牛皮纸,字迹歪歪扭扭,像是用铅笔写了又描粗的:“警察同志,南州码头的陈虎太欺负人了!我家开的货运站,不给他交‘保护费’,就被他的人砸了,我男人去理论,还被打断了腿……求你们管管!”信的末尾没写名字,只画了个小小的船锚,应该是码头商户的标记。
“陈虎?”林砚心里咯噔一下,这个名字他不是第一次听——之前处理“菜窖女尸案”时,有砖厂工人闲聊提过,说码头有个“虎哥”,手底下有几十号人,垄断了大半的货运生意,没人敢惹。
“对,就是他。”李建国走到林砚身边,指着窗外远处的方向,“从去年开始,市局就收到过不下十封举报陈虎的信,有说他强收保护费的,有说他抢生意的,还有说他私底下藏枪的。但每次我们派人去查,要么商户不敢开口,要么找不到证据,最后都不了了之。”
林砚捏着举报信,指尖能感受到纸张的粗糙,也能想象到写信人落笔时的恐惧——在码头那个“山高皇帝远”的地方,陈虎恐怕早就成了土皇帝。“为什么商户不敢作证?”
“陈虎的手段阴得很。”李建国叹了口气,声音压得更低,“去年有个商户敢跟他对着干,结果当晚仓库就着火了,损失了十几万的货,报警也查不出是谁放的火。从那以后,码头的人都怕了,没人敢再跟警察说实话。”
林砚的手指顿了顿,突然想起父亲林卫东的旧照片——背面写的“仓库纵火案”,也是发生在码头附近,时间正好是去年。难道这两起纵火案有关联?他刚想开口问,李建国却先拍了拍他的肩膀。
“市局昨天开了会,把打击黑恶势力列为下阶段的重点工作,咱们大队的任务,就是摸清陈虎团伙的底细,收集他们的犯罪证据。”李建国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像是盯上猎物的老猎手,“我打算让你牵头负责这个案子,怎么样,有信心吗?”
林砚抬头看向李建国,这位老队长的眼底满是信任——从“菜窖女尸案”时的半信半疑,到现在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自己,这份信任比任何表彰都让他心头发热。他攥紧了举报信,声音坚定:“有信心!不过我需要人手配合,还得麻烦您协调一下码头附近的派出所,让他们帮忙留意陈虎团伙的动向。”
“没问题。”李建国爽快答应,“人手你随便挑,派出所那边我去打招呼。但你记住,陈虎这伙人不是之前的小偷小摸,他们有组织、有手段,甚至可能有凶器,办案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安全第一。”
“我明白。”林砚点头,他知道这案子不好办——没有证人,没有证据,还得面对团伙的威胁,比破连环案还要难。但一想到父亲的悬案可能和陈虎有关,想到那些被欺负的商户,他就没了退路。
从李建国办公室出来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办公室里的同事大多已经下班,只有苏晓的办公室还亮着灯。林砚走过去,敲了敲玻璃门。
“案子忙完了?”苏晓抬起头,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桌角放着一个没动过的饭盒,里面的饭菜应该早就凉了。
“刚跟李队谈完新任务。”林砚走进去,指了指她的饭盒,“怎么还没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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