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厅会议室的窗户敞开着,六月的风裹着热浪涌进来,吹得桌上的案件资料哗哗作响。林砚指尖夹着铅笔,在铺得满桌都是的地图上反复滑动,留下一道道浅灰色的痕迹。
“豫省驻马店这起,受害者是凌晨三点被发现抛在铁路桥洞下,穿的是枣红色连衣裙;皖省宿州那起,受害者是早上六点在货运站附近的铁轨旁找到的,同样是红色上衣……”林砚的声音清晰地落在会议室里,每个字都敲在在场民警的心尖上,“五起案子,受害者都穿红色衣物,抛尸点全在铁路沿线,凶手选的位置都避开了村庄,但又能保证尸体在三天内被发现——这不是随机选择,是精心计算过的。”
周厅长坐在主位上,手指轻轻叩着桌面,目光扫过在场的三省民警:“林砚同志的侧写已经很明确了,凶手是长途运输从业者,优先排查货车司机。现在把任务分下去,豫省查京港澳高速沿线的货运公司,皖省重点查连霍高速,苏省负责京沪高速,三天内,把符合条件的名单报上来。”
散会后,林砚没回临时办公室,直接抱着一摞资料扎进了省厅的档案库。档案库是老式的木质书架,层高够不着的地方积着薄灰,阳光从高处的小窗透进来,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斑。他要找的是近三年来三省所有长途货车司机的违规记录——侧写里提到凶手“心理变态”,这类人往往在生活里有过暴力倾向或违规行为,不会是完全“干净”的人。
“林警官,喝口水歇会儿吧,这都找俩小时了。”档案库的老张端着搪瓷杯走进来,杯沿还沾着一圈茶渍,“我给你把近三年的货运公司登记册都搬出来了,就在那边桌子上。”
“谢谢张师傅。”林砚接过水杯,指尖碰到杯壁的凉意,才惊觉自己手心全是汗。他仰头灌了大半杯水,冰凉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去,稍微压下了心底的焦躁。五起案子,五条人命,受害者家属每次来省厅都红着眼眶,那种期待又绝望的眼神,让他不敢有半点松懈。
接下来的两天,林砚几乎没合过眼。他和三省抽调来的民警一起,对着堆成山的名单逐一筛选:年龄在30-40岁之间,有五年以上长途运输经验,近半年内跑过案发省份的路线,没有固定副驾——侧写里提到凶手“享受独自作案的过程”,大概率不会带副驾。
“林队,你看这个叫马强的,苏省徐州人,35岁,开了十年长途货车,近半年跑过豫省驻马店、皖省宿州,正好是案发地。”皖省的民警小王拿着一张登记表跑过来,声音里带着兴奋,“而且他去年因为在服务区和人打架,被治安拘留过五天,理由是‘对方多看了他几眼’——这算不算有暴力倾向?”
林砚立刻凑过去,目光落在登记表上。马强的照片是证件照,头发剪得很短,颧骨很高,眼神里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意。表格里的家庭信息栏写着“离异”,配偶一栏划着横线,备注里写着“2022年因妻子出轨离婚,无子女”。
“出轨”两个字像根刺,瞬间扎进林砚的心里。侧写里提到凶手“对红衣女性有特殊执念”,很可能和情感创伤有关——妻子的背叛,会不会就是他心理扭曲的根源?
“把他的出车记录调出来,重点看案发前后他的路线。”林砚的声音有些发紧,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钢笔。他有种预感,这个马强,很可能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出车记录很快调了过来,是货运公司的手写台账,字迹有些潦草。林砚逐行看着,心脏越跳越快:豫省驻马店案发当天,马强的货车登记“从徐州运往驻马店,卸货后空车返回”;皖省宿州案发当天,他的登机是“从宿州拉货往南京,凌晨两点在宿州服务区休息”——两个案发时间,他都在现场附近,而且都有“空车”或“休息”的空白时间,足够作案抛尸。
“还有这个。”小王又递过来一份材料,是马强的车辆维修记录,“他三个月前刚换了货车的后车厢锁,维修单上写的是‘锁芯损坏’,但维修师傅说,他去的时候锁芯是好的,马强非要换,还特意要求换那种‘不容易留下痕迹’的暗锁。”
林砚的眼睛亮了。五起案子,凶手都没有留下搬运尸体的痕迹,要是货车后车厢装了暗锁,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尸体运到抛尸点,不会被人发现。这细节,正好和侧写里“反侦察意识强”对上了。
“再查另外四个符合条件的司机,确认他们的不在场证明。”林砚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让风更大些,“尤其是跑过案发路线的,必须一一核实,不能漏掉任何一个疑点,但重点要放在马强身上——派人去徐州,查他的社会关系,特别是离婚后的生活状态,有没有和红衣女性发生过冲突。”
“好!我这就安排!”小王立刻转身出去,脚步都比平时快了几分。
林砚看着窗外的梧桐树,树叶被风吹得沙沙响。他从口袋里掏出苏晓之前送他的笔记本,翻开扉页,上面是苏晓清秀的字迹:“现场不会说谎,细节里藏着真相。”他想起苏晓在南州时,陪他一起研究微量物证的日子,那时候不管案子多棘手,只要两人一起分析,总能找到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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