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的风裹着沙粒砸在车窗上,发出“噼啪”的脆响,林砚盯着前方被夕阳拉得狭长的公路,指节因为用力攥着方向盘而泛白。
副驾驶座上,省厅派来的老刑警老赵刚挂了电话,声音带着难掩的焦躁:“林队,马强在连霍高速三门峡服务区加完油后,就把手机关机了!他那辆蓝色解放货车的ETC记录也断在了陕豫交界的收费站,这是故意要抹掉行踪!”
林砚脚下轻轻踩了踩刹车,货车在路边临时停靠,他推开车门,一股滚烫的热浪瞬间涌来,远处的戈壁滩泛着刺眼的白光。他从随身的帆布包里掏出那张被反复折叠的地图——这是出发前临时从省厅资料室借的,上面用红笔圈出了马强可能的逃跑路线,此刻最边缘的那条红线,正指向西北边境的塔克口岸。
“他不可能凭空消失。”林砚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指尖停在“星星峡”三个字上,“从三门峡往西,要去边境,必经星星峡。这里是甘肃进入新疆的咽喉,也是最后一个有正规检查站的地方,他肯定会想办法绕开。”
老赵凑过来,看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标注,忍不住皱起眉:“可这一带全是戈壁和无人区,他一辆货车怎么可能绕过去?油够吗?”
“够。”林砚的声音很沉,眼神却异常锐利,“我们查过马强的行车记录仪,他出发前在洛阳的加油站把两个油箱都加满了,还带了一桶备用油。而且他跑这条线五年了,说不定早就知道什么小路能避开检查。”
就在这时,林砚的对讲机突然响了,是负责监控马强老家的民警传来的消息:“林队!马强的邻居说,昨天下午看到马强回了趟家,扛了个黑色的大包,还跟他老婆吵了一架,说什么‘再也不回来了’!”
“黑色大包?”林砚心里猛地一沉,“有没有说包里装的是什么?”
“邻居没看清,只说沉甸甸的,马强扛着的时候腰都弯了。”
林砚挂了对讲机,转身回到车里,随手将地图铺在仪表盘上:“是赃款,还有可能是作案工具。他早就计划好要逃了,之前的监控都是他故意演的戏。”
老赵的脸色也变了:“那现在怎么办?我们已经追了快十个小时了,再往西就是无人区,连个信号都没有,要是跟丢了……”
“不会跟丢。”林砚打断他,发动货车重新上路,油门踩得比之前更猛,“你还记得吗?马强的货车后保险杠上有个明显的凹痕,是去年在青海拉货时被石头撞的,这个特征很明显。而且他货车的轮胎是刚换的米其林,这种轮胎在戈壁滩上留下的胎纹和普通轮胎不一样,我们只要跟着胎痕走,就能找到他。”
车子重新驶入公路,夕阳渐渐沉到地平线以下,夜幕像一块黑布一样迅速笼罩下来。林砚打开车灯,光柱刺破黑暗,照亮了前方坑坑洼洼的路面。他时不时探头看向窗外,留意着路边的痕迹——戈壁滩上的风虽然大,但只要马强的货车驶过,就一定会留下车轮碾压的印迹,还有散落的灰尘形成的轨迹。
大约行驶了一个小时,林砚突然踩住刹车,车灯照向路边一处被碾压过的草丛。他推开车门,拿着手电筒走过去,蹲下身仔细查看:“看这里,胎纹是横向的,间距比普通货车宽两厘米,就是马强的车!他往这边走了。”
老赵也跟着下车,看着草丛里清晰的印记,松了口气:“还好没跟错方向。不过这路也太颠了,再走下去,我们的车能不能扛住?”
林砚站起身,用手电筒照了照前方隐约可见的一条土路,路面上布满了碎石:“扛不住也得扛。塔克口岸明天早上八点开关,马强肯定想赶在开关前过去,一旦让他出了境,再想抓他就难了。”
两人重新上车,货车沿着土路颠簸前行,车厢里的工具发出“哐当哐当”的响声。林砚紧紧握着方向盘,目光死死盯着前方,生怕错过任何一点痕迹。窗外的风越来越大,夹杂着沙粒打在车窗上,发出刺耳的声音,偶尔还能看到远处的狼群眼睛反射的绿光,在黑暗中一闪而过。
“林队,你说马强为什么非要逃到国外?他就不怕在无人区里迷路吗?”老赵突然开口,打破了车厢里的沉默。
林砚的视线没有离开路面,声音带着一丝冷意:“他不是怕迷路,是怕被抓。‘红衣女尸案’已经死了六个人,证据确凿,他要是被抓,肯定是死刑。对他来说,逃到国外就算是赌一把,总比等着挨枪子强。”
老赵叹了口气:“也是,这种人心里只有自己,根本不管那些受害者有多惨。我还记得第三个受害者的家人,哭着说她女儿才二十岁,刚考上大学,就这么没了……”
林砚没有接话,只是脚下的油门又踩深了一些。他想起苏晓之前给他看的尸检报告,那些受害者身上的伤痕,还有她们脸上残留的恐惧,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他心里。他穿越到这个年代,不仅仅是为了查清父亲的悬案,更是为了守护这些在落后刑侦条件下,更容易被罪恶伤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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