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南州刮着刺骨的西北风,林砚裹紧警服外套,手里拎着从国营供销社买的麦乳精和水果罐头,脚步匆匆往警局后院的家属宿舍走。三楼苏晓的房间亮着暖黄的灯,窗玻璃上凝着一层薄霜,隐约能看到她坐在桌前整理案卷的身影。
“叩叩叩——”敲门声落下,里面传来苏晓略带沙哑的声音:“进来吧,门没锁。”
林砚推门进去,一股淡淡的药水味扑面而来。苏晓的左臂打着厚厚的石膏,吊在脖子上,右手正握着铅笔在纸上记录,桌角堆着一摞“虎哥团伙”的审讯笔录。见林砚进来,她赶紧放下笔,脸上露出笑意:“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今天要去码头核对赃款清单吗?”
“清单让赵伟先盯着,过来看看你伤口怎么样。”林砚把东西放在桌上,顺手拿起桌边的搪瓷杯,摸了摸杯壁——还是凉的,“怎么没倒点热水?医生不是说要多喝温水吗?”
他转身要去烧水,却被苏晓叫住:“不用麻烦,我刚喝完。对了,有个事我一直没跟你说,那天在码头食堂抓捕的时候,我好像看到‘虎哥’的小舅子跑了。”
林砚的动作顿住,猛地回头:“你确定?当时场面那么乱,你看清楚了?”
苏晓点点头,指尖轻轻敲了敲太阳穴:“他穿了件洗得发白的军大衣,帽子压得很低,但我记得他左耳后面有个月牙形的疤——之前我去码头勘查现场,见过他跟‘刀疤’一起收保护费,当时还特意记了这个特征。那天他从食堂后门跑的时候,我刚好被绊倒,余光扫到那个疤,肯定没认错。”
林砚立刻从口袋里掏出笔记本,快速翻到“虎哥团伙成员名单”那页,找到“张二宝”的名字——备注里写着“虎哥小舅子,负责看管油库赃款,案发后失踪”。之前审讯抓获的团伙成员,都说张二宝可能跑回了乡下老家,但派去查的警员反馈,张二宝的老家早就没人了。
“你还记得他跑的方向吗?”林砚的声音有些急切,笔尖在纸上停顿着。
“好像是往城郊的方向,当时我听见他跟旁边的人喊‘去砖窑那边躲躲’。”苏晓皱着眉回忆,“不过我不确定是不是那个老砖窑,就是之前‘菜窖女尸案’那个城郊砖厂。”
林砚心里一沉——那个砖厂位置偏僻,周围全是荒地,而且砖窑里有很多废弃的窑洞,确实是藏人的好地方。他站起身:“我现在就去找李队,你在家好好养伤,别再熬夜看案卷了。”
“你等等。”苏晓叫住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画着简易路线的纸,“这是我根据记忆画的砖厂附近路线,西边第三个窑洞有个隐蔽的通风口,要是张二宝藏在那,很可能从那进出。”
林砚接过纸,指尖触到她微凉的手,心里泛起一阵暖意:“放心,我会小心的。”
离开家属宿舍,林砚直奔李建国的办公室。此时李建国正对着桌上的赃款清单发愁——之前从油库起获的赃款只有3万多,跟团伙成员交代的“至少10万”差了一大截,显然还有部分赃款没找到。
“李队,有张二宝的线索了!”林砚推开门,把苏晓的话和路线图递过去。
李建国接过路线图,戴上老花镜仔细看了看,猛地一拍桌子:“好丫头!这线索来得太及时了!我就说张二宝没跑远,肯定藏在咱们眼皮子底下!”
两人当即决定,带四个队员连夜去城郊砖厂蹲守。考虑到张二宝可能携带凶器,李建国特意从武器库领了两把五四式手枪,一把自己揣着,另一把塞给林砚:“拿着,注意安全,不到万不得已别开枪。”
晚上十点多,两辆自行车悄无声息地停在砖厂外的土路上。天特别黑,只有远处村里偶尔传来几声狗叫,砖厂的烟囱黑黢黢地立在夜色里,像个沉默的巨人。林砚和李建国带着队员,猫着腰躲在砖厂外围的柴火垛后面,眼睛紧紧盯着西边的几个窑洞。
“冷不冷?”李建国压低声音问,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悄悄塞给林砚。林砚心里一暖,摇摇头,把围巾又推了回去——李建国年纪大了,比他更怕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西北风刮过砖窑的缝隙,发出“呜呜”的响声,像鬼哭一样。林砚裹紧外套,手脚都冻得发麻,却不敢有丝毫松懈。他想起苏晓画的路线图,目光始终锁定在第三个窑洞的通风口——那是个只有半人高的洞口,被杂草挡住了大半,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凌晨一点左右,通风口突然动了一下。林砚立刻按住李建国的胳膊,示意队员们做好准备。只见一个黑影从通风口里钻出来,左右看了看,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快步往砖厂东边的小路走。
“就是他!”李建国低喝一声,率先冲了出去。林砚和队员们紧随其后,手电筒的光束瞬间照亮了黑影的脸——正是张二宝!他左耳后的月牙形疤痕在灯光下格外明显。
“不许动!警察!”林砚大喊着扑上去,张二宝见状,把布包往地上一扔,拔出腰间的匕首就朝林砚刺来。林砚侧身躲开,伸脚绊倒他,膝盖顶住他的后背,手铐“咔嚓”一声锁在了他的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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