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厅技术科的铁门被推开时,林砚正对着满墙的地图出神。豫、皖、苏三省的红色标记像狰狞的伤疤,从南州向东延伸到蚌埠,再向北蔓延至徐州,每一个标记下都压着张黑白照片——穿红衣的受害者蜷缩在草丛、河沟、废弃仓库里,姿态近乎一致。
“林哥!有眉目了!”技术科的小张举着两张塑封的指纹卡,跑得额角冒汗,“刚用新到的指纹比对仪过了三遍,安徽临泉案现场提取的残缺指纹,跟省厅前科库的‘周明远’对上了!”
林砚猛地转过身,快步接过指纹卡。指尖划过塑封表面,能清晰看到卡上黑色的纹路——安徽案现场的指纹只有半截,是从受害者衣领纽扣上提取的,边缘模糊;而周明远的前科指纹完整,右手食指第二关节处有一道斜向的裂痕,恰好与残缺指纹的断裂处完全吻合。
“周明远的资料呢?”林砚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他等这一天太久了,自“红衣女尸案”案发三个月来,三省警方联合排查了近千名嫌疑人,却始终卡在“无直接证据”的瓶颈,直到他力排众议,向省厅申请引进这台简易指纹比对仪——这台机器抵得上三个老技术员的工作量,却因为“耗电多、操作复杂”,此前一直被搁置在仓库。
小张赶紧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泛黄的纸:“周明远,38岁,苏北人,十年前因盗窃货车物资被判过三年。现在是个体长途货车司机,跑豫皖苏到西北的专线,登记的住址在徐州郊区,但邻居说他半年没回去过了。”
“长途货车司机”——林砚的目光落在这几个字上,与他之前的犯罪侧写完全吻合。凶手熟悉三省交通路线,能精准避开乡镇派出所的巡逻时间,且每次作案后都能迅速消失,只有常年跑货运的人才能做到。他伸手在地图上比划:“豫皖苏三省的案发地,刚好在周明远跑的货运线上。临泉案的受害者是路边小卖部的老板娘,案发当晚,周明远很可能在她店里买过东西,看到她穿红衣,临时起了歹念。”
“可他为什么要杀穿红衣的女人?”小张挠了挠头。
林砚还没来得及回答,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了。是徐州运输公司打来的,说周明远上周在公司拉了一批往新疆哈密的百货,约定十天后返程,可昨天就联系不上了,货车的GPS信号也在甘肃酒泉附近消失了——那是通往西北边境的必经之路。
“他想跑。”林砚放下电话,眼神瞬间变得锐利,“马上联系省厅,申请协调甘肃、新疆警方配合,我们现在就出发去酒泉。”
“现在?”小张愣了一下,“可是林哥,酒泉那边已经入冬了,罗布泊附近全是沙漠,通讯信号都没有,万一……”
“没有万一。”林砚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再晚一步,他可能就越境了。”
走出技术科时,走廊里迎面撞见了苏晓。她手里提着一个帆布包,看到林砚,脚步顿了顿:“要去西北?”
林砚点头,注意到她眼底的担忧。自从上次苏晓为了保护他被刀划伤胳膊后,两人之间的默契又深了一层,不用多说,就能猜到对方的心思。
“包里是压缩饼干和防风镜,还有这个。”苏晓把帆布包递过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金属水壶,“我问过酒泉派出所的朋友,那边沙漠里缺水,这个水壶能装两升水,记得随时满上。”
林砚接过水壶,指尖碰到她的手,能感觉到她的指尖有些凉。“放心,我会注意安全。”他声音放软,“等我回来,带你去吃南州巷口那家新开的羊肉汤。”
苏晓笑了笑,又从包里拿出一本笔记本:“这是我整理的受害者尸检细节,周明远如果有外伤,很可能会在这些部位留下痕迹。”她顿了顿,补充道,“李队已经跟省厅申请了,说要跟你们一起去——他说你第一次带队跑这么远,他不放心。”
林砚心里一暖。李建国以前总说他“毛躁、爱搞新花样”,可现在,这位老刑警却愿意放下南州的工作,陪他去千里之外的沙漠追凶。他攥紧水壶,点了点头:“告诉李队,二十分钟后在省厅门口集合。”
从南州到酒泉,火车转汽车,整整走了三天。抵达酒泉时,天刚蒙蒙亮,当地派出所的老张已经在车站等他们了。“林警官,你们可来了。”老张搓着冻得通红的手,“周明远的货车我们找到了,在酒泉往西五十公里的废弃矿场里,车钥匙还插在上面,就是人不见了。”
“矿场附近有什么?”林砚坐进警车,目光扫过窗外荒凉的戈壁。地面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积雪,远处的沙丘在晨光下泛着冷白的光。
“往南是祁连山,往北就是罗布泊无人区。”老张叹了口气,“我们排查了附近的牧民,有人说前天下午看到过一辆蓝色货车往罗布泊方向开,跟周明远的车一模一样。那地方连骆驼都不愿一去,没水没粮,他去了就是送死。”
“他不是去送死,是想越境。”林砚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红点,“罗布泊西北方向有个废弃的边境口岸,以前是走私通道,周明远肯定是想从那里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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