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干燥的风卷着沙粒,打在林砚的警服上沙沙作响。他蹲在滚烫的沙地上,手指轻轻拂过地面一道浅浅的印记,指尖瞬间沾满细沙,连带着还有一丝轮胎摩擦后留下的黑褐色橡胶碎屑——这是他们在西北荒漠里找到的第三处车轮印,也是最清晰的一处。
“林队,再往前就是无人区了,对讲机信号越来越弱,省厅那边刚才说,最晚明天中午要是还没消息,就派搜救队过来。”队员王勇凑过来,声音里带着难掩的疲惫。他手里攥着半瓶矿泉水,瓶身早就被晒得发烫,瓶盖拧得紧紧的——这是他们剩下的最后半瓶水,从昨天中午进入荒漠到现在,五个人只敢分着喝了不到两瓶。
林砚没抬头,从口袋里掏出个铁皮盒,里面装着放大镜和一把小毛刷——这是他从南州带来的“老伙计”,之前破“操场埋尸案”时,就是靠这把毛刷提取到了草种。他用毛刷小心地清理着车轮印周围的沙粒,放大镜下,轮胎纹路逐渐清晰:横纹主胎纹,边缘有三道明显的缺口,胎面磨损程度集中在右侧——这和豫皖苏三省“红衣女尸案”现场提取到的车轮印特征,一模一样。
“是他的车。”林砚站起身,指了指车轮印延伸的方向,“解放牌CA141,长途货车常用的型号,而且从印子的深浅看,车身载重不轻,要么是带了行李,要么是……”他顿了顿,没说下去,但王勇已经明白了——要么是带了行李准备潜逃,要么是还藏着和案子有关的证物。
两人身后,另外三名省厅的队员正围着地图讨论。1985年的西北边境,没有卫星导航,只有一张泛黄的纸质地图,上面用红笔标注着零星的水源地和牧民定居点。林砚走过去,手指点在地图上一个叫“红柳泉”的地方:“昨天遇到的牧民说,这一片只有红柳泉有常年不枯的水,凶手开货车跑了两天,肯定要去那补水。我们现在的位置,离红柳泉最多还有十五公里,顺着这道车轮印走,应该能赶上。”
“可这沙地里的印子说没就没,万一走岔了呢?”队员李刚皱着眉,他是省厅的老刑警,一开始对这个从南州借调过来的“年轻队长”还有些不服,直到林砚靠着“犯罪侧写”把凶手锁定为长途货车司机,又通过轮胎磨损规律缩小了排查范围,他才渐渐收起了轻视。
林砚拿起地图,对着太阳看了看——地图边缘标注着“1983年测绘”,有些地形可能已经变化。他想了想,从背包里掏出个笔记本,翻到其中一页,上面画着密密麻麻的符号:“这是我之前整理的凶手作案轨迹,他每次杀人后,都会往西北方向跑,而且特别喜欢走偏僻的省道,避开检查站。红柳泉旁边有一条废弃的老公路,是以前运煤用的,现在虽然没人走,但能直通边境口岸,他肯定会选这条路。”
说话间,一阵风刮过,林砚赶紧按住笔记本,却瞥见地上的车轮印突然变深了——他蹲下去仔细看,发现印子旁边有几滴水渍,已经快被晒干了,水渍周围还有细小的盐粒。
“他刚走没多久!”林砚眼睛一亮,“沙漠里的水蒸发快,这水渍最多不超过两个小时。大家加快速度,注意保持距离,别惊动他!”
五个人立刻收拾东西,王勇把最后半瓶水分给每个人一口,林砚接过水,只抿了抿嘴唇,就递给了旁边体力不支的年轻队员:“我不渴,你拿着。”说完,他率先顺着车轮印往前走,警靴踩在沙地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很快又被风卷来的细沙盖住一半。
荒漠里没有参照物,只有头顶的太阳在慢慢西斜,温度也渐渐降了下来。走了大概一个小时,前面终于出现了一片低矮的红柳树,远远就能看到树下有一片小小的水洼——那就是红柳泉。林砚示意大家停下,自己猫着腰,慢慢靠近红柳树。
离水洼还有十几米时,他突然停住脚步,眼睛盯着水洼旁边的地面:那里扔着一个空的罐头盒,罐头盒旁边,还有一块被丢弃的红色布料,布料边缘有撕扯的痕迹,颜色和质地,跟前三起“红衣女尸案”受害者穿的连衣裙一模一样!
“找到了!”林砚压低声音,朝后面的队员比了个“包围”的手势。五个人分成两组,从红柳树的两侧慢慢包过去,手里的手铐和手电筒都攥得紧紧的——虽然知道凶手可能有凶器,但他们现在只有两根警棍,连手枪都因为“边境管制”没带进来。
可等他们绕到水洼后面,却只看到一道新鲜的车轮印,朝着废弃公路的方向延伸,旁边还有几个杂乱的脚印,显然凶手刚离开。林砚走过去,拿起那块红色布料,布料上还带着淡淡的血腥味,他又看了看那个罐头盒,上面印着“青岛食品厂”的字样——这和第二起案件现场找到的空罐头盒,是同一个牌子。
“追!”林砚没犹豫,顺着车轮印就往废弃公路的方向跑。废弃公路的路面全是碎石,坑坑洼洼的,跑起来很费劲,可他不敢放慢速度——边境口岸离这里只有不到十公里,一旦凶手过了口岸,再想抓他就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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