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春,南州市公安局后院的空地上,推土机轰鸣着铲平最后一片旧瓦房。林砚站在警戒线外,看着尘土飞扬中逐渐显露的地基轮廓,嘴角扬起一抹欣慰的笑。这是南州首个刑侦技术实验室的选址,从提议到获批,整整花了他三年时间。
“林队,省厅的设备清单到了!”赵伟一路小跑过来,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纸,脸上难掩兴奋,“指纹比对仪、微量物证分析仪,还有你说的那个什么……气相色谱仪,全批下来了!”
林砚接过清单,指尖划过那些熟悉的设备名称,恍惚间仿佛回到了警校的实验室。四年多了,从初临1985年时面对简陋勘查工具的手足无措,到如今推动整个南州刑侦技术升级,他走得每一步都踏在时代的浪潮上。
“通知下去,下午召开全体警员大会,培训指纹提取和保存的基础规范。”林砚将清单折好放进兜里,目光转向刑侦大队办公室,“对了,仓库纵火案的卷宗整理得怎么样了?”
“早就妥当了!”赵伟拍着胸脯,“当年的物证都按你说的方法重新封存了,就是那几个关键证人,还是不肯松口。”
林砚眉头微蹙。仓库纵火案是他父亲林卫国生前未破的悬案,1982年,南州建材仓库突发大火,烧毁货物价值数十万,时任刑侦副队长的林卫国在勘查现场时,意外发现这不是一起意外失火,却在追查线索时不幸牺牲。如今四年过去,当年的证人要么避而不见,要么言辞闪烁,案件始终卡在关键节点。
回到办公室,苏晓正对着显微镜观察一片烧焦的布料。她穿着白大褂,发丝挽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四年间,曾经对林砚“新方法”充满好奇的女法医,早已成为他最默契的战友,也是他身边最亲密的人。
“有发现吗?”林砚轻手轻脚地走过去。
苏晓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你看这里,布料纤维里夹杂着一点沥青颗粒,还有微量的汽油残留。当年的鉴定只认为是仓库里的柴油引燃的,根本没注意到这些细节。”
林砚凑近显微镜,果然看到在烧焦的纤维间隙中,有细小的黑色颗粒。“沥青?南州只有城郊的老公路在翻修时用过这种沥青,还有……”他猛地顿住,脑海中闪过一个名字,“当年负责建材仓库运输的,是不是红星运输公司?”
“没错!”苏晓点头,“卷宗里有记录,红星公司是仓库的独家运输商,老板叫周富贵,当年也是重点嫌疑人,但因为没有证据,最后不了了之。”
林砚打开卷宗,翻到周富贵的资料页。照片上的男人西装革履,笑容油腻,资料显示他在火灾后不久就将公司转手,移居外地,近几年又悄悄回到了南州。
“赵伟!”林砚高声喊了一句。
赵伟立刻跑进来:“林队,您吩咐!”
“查一下周富贵现在的住址和行踪,另外,去城郊老公路项目部,调1982年的施工记录,特别是沥青供应商的信息。”林砚语速极快,“动作要快,注意保密。”
“明白!”赵伟转身就跑。
苏晓看着林砚凝重的侧脸,轻声问道:“你怀疑是周富贵干的?”
“可能性很大。”林砚指尖敲击着桌面,“当年仓库里的货物大多是建材,运输过程中不会用到汽油,沥青颗粒更是和仓库业务无关。他作为运输商,有机会接触仓库,也有动机——火灾后他低价收购了受损的货物,转手赚了一大笔。”
正说着,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了。林砚接起电话,脸色渐渐变得严肃:“什么?好,我们马上到!”
“怎么了?”苏晓连忙问道。
“老城区的废品回收站发现一具男尸,初步判断是他杀。”林砚抓起外套,“走,去现场!”
警车在狭窄的巷子里穿梭,二十分钟后到达废品回收站。警戒线已经拉起,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群众。李建国正蹲在尸体旁,眉头紧锁。
“李队,情况怎么样?”林砚走过去,戴上手套。
李建国站起身,叹了口气:“死者是回收站的老板,叫王老三,早上被员工发现死在废品堆里。头部有钝器伤,应该是致命伤,现场被破坏得很严重,没什么明显线索。”
林砚蹲下身,仔细观察尸体。死者年龄在五十岁左右,穿着破旧的棉袄,双手布满老茧,头部有一个不规则的伤口,血迹已经凝固发黑。他环顾四周,回收站里堆满了各种废品,玻璃瓶、旧报纸、废铁皮杂乱地堆在一起,地面上布满了脚印。
“晓姐,你先做初步尸检。”林砚站起身,“赵伟,带几个人封锁现场,禁止任何人进出。其他人跟我一起,仔细勘查,不要放过任何细节!”
按照现代勘查规范,林砚将现场划分为多个区域,从中心现场向外逐步排查。他拿着放大镜,仔细查看地面上的脚印,突然停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那里有一枚模糊的皮鞋印,旁边散落着几片碎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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