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学的周先生已经备好了教材。”李瑁指着不远处的马车,“里面有《商路三字经》《万国风俗图》,都是孩子们能看懂的。”他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份文书,“还有这个,联盟拟的《商户互助公约》,商户间有纠纷,先由咱们的调解处和官府的商事科一起断,既按规矩,又讲人情。”
文化节过半时,意外发生了——陇右来的一伙盐商,因展位大小与汾州本地商户起了争执,竟动了家火。护民部的弟子赶来时,双方已扭打在一起,盐商的头目还嚷嚷:“你们江湖联盟不就是帮着本地人的?有本事报官!”
谁知赵虎没动粗,只让人去请商事科的张主事。两人当着围观百姓的面查账册:盐商带来的货物确实多,该多分半丈展位;本地商户则是提前三个月报名,按规矩该优先选位置。“这么着,”李瑁沉吟道,“把中间的通道缩窄三尺,给盐商加半丈,本地商户的位置不变,如何?”张主事立刻点头:“此法既合规矩,又顾情理,就这么办!”盐商头目红了脸,当场给本地商户作揖:“是我鲁莽了。”
这事传开后,商户们更信得过“官盟共断”了。有个波斯商人丢了两匹骆驼,刚报给联盟的巡查弟子,官府的捕快就带着画像来了,两人合力追查,不到半日就在城郊找回了骆驼——原是牧民误牵了。商人握着李瑁的手感慨:“在波斯,丢了东西要么认栽,要么报官,哪见过这么快的?”
文化节落幕那日,王大人算了笔账:商户交易额比去年同期涨了四成,新签的合作意向有七十三份,连“商户聚居区”都预定出去大半。他在庆功宴上举杯:“这杯酒敬李盟主!以前总觉得江湖人难管,如今才知,只要心往一处想,江湖的力、官府的权,能拧成一股绳,能办大事!”
李瑁笑着回敬:“该敬王大人信任。其实联盟和官府,就像这桌上的酒和菜,酒能助兴,菜能饱腹,少了哪个都不圆满。”他看向窗外,艺苑的孩子们正和本地孩童放花灯,灯上写着“商路长”“情谊久”,顺着护城河漂向远方。
返程前,王大人送来新制的《官盟合作细则》,上面用朱笔标着后续计划:开春修通汾州到河西的商路支线,联盟出工匠,官府拨粮草;雨季前建三座蓄水塘,护民部的弟子和衙役一起挖渠;甚至还列了“互派学师”——官府派师爷去联盟教律法,联盟派先生去州学讲江湖事。
“往后啊,”王大人握着李瑁的手,“咱们就不是‘合作’,是‘一家亲’了。”
马车驶出汾州城时,赵虎正给弟子们讲这次的经验:“记住,跟官府打交道,得懂他们的章程,也得让他们懂咱们的难处。就像那盐商纠纷,按规矩断,他们服;讲情理,咱们也占理。”林秀则翻着商户们的反馈,笑道:“好多人问下次文化节啥时候办,说要带亲戚来。”
李瑁望着车窗外掠过的商队,驼铃响得清脆。他忽然明白,所谓深化合作,从来不是一方依附另一方,而是像两条河汇入同一片海——官府有官府的法度,江湖有江湖的道义,看似不同,终极都是为了百姓安宁、地方兴旺。就像汾州的文化节,波斯的琉璃映着汉家的铁器,官府的文书盖着联盟的印鉴,不同的痕迹,共同的温度,才拼出了最鲜活的人间烟火。
远处的夕阳把商路染成金红色,李瑁从怀里掏出那份《官盟合作细则》,指尖抚过“共兴地方”四个字。他知道,这条路还长,或许会有摩擦,或许会有分歧,但只要守住“共治、共利、共安”的初心,江湖与官府的手,就能一直握在一起,在大唐的土地上,种出更多像汾州文化节这样的花,热热闹闹,生生不息。
马车里,艺苑的孩子们还在唱新编的《商路谣》:“官也帮,盟也帮,路通财通福满堂……”歌声混着车轮声,像首轻快的序曲,预示着更多合作的故事,正在前方的路上,静静等待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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