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 墨翟突然喊道,“水流方向变了,像是有东西在水下拉鼎!”
话音刚落,“嘣” 的一声巨响 —— 最中间的一根铁链突然断裂,断口处的青铜铆钉飞射出去,擦着一名士兵的脸颊,嵌入河堤的冻土中。紧接着,另外两根铁链也相继断裂,水面溅起一人高的浪花,刚露出的鼎耳又沉了下去,只留下一圈圈涟漪,像是从未出现过。
“怎么回事?!” 王贲气得剑鞘都拔出来了,“铁链是咸阳武库最好的,怎么会断?!”
“不是铁链的问题。” 墨翟蹲在断裂的铁链旁,指尖划过断口 —— 断口平整,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切断的,而不是被鼎的重量拉断的,“是水下有东西,切断了铁链。”
就在这时,最外侧的木筏突然剧烈晃动起来,筏上的工匠尖叫着掉进水里。士兵们刚想跳下去救人,水面突然炸开 —— 不是落水的工匠浮上来,而是一个穿着粗布短褐的汉子,手里还攥着一根鱼叉,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胸口剧烈起伏,像是刚从水里挣扎出来。
“哪来的莽夫?!” 王贲的亲兵立刻举着弩围上去,弩箭对准汉子的胸口,“竟敢冲撞秦军捞鼎,活得不耐烦了?”
汉子却不慌不忙,抹了把脸上的水,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 —— 额头宽阔,眉骨高耸,鼻梁挺直,下巴上留着短须,眼神里没有丝毫惧意,反而带着点笑意:“诸位将军莫急,我就是泗水亭的农夫,姓刘名季,刚才在河边打鱼,被暗流卷进水里,不是故意冲撞的。”
“刘季?” 王翦心里猛地一跳 —— 这个名字,和之前陈城地道竹简上预言的 “汉高祖起于沛” 隐隐呼应,而泗水亭,正是沛县的属地。他不动声色地往前走了两步,目光落在刘季的腰间 —— 那里挂着一把剑,剑鞘是普通的桑木,没有花纹,只有靠近剑柄的地方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 “刘” 字,却让他瞳孔骤然收缩。
那把剑的样式,赫然是他的断水剑!
“你腰间的剑,哪来的?” 王翦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刘季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摸了摸剑柄:“这是我去年在沛县集市上买的,说是秦将用过的旧剑,我看着好看,就买了挂在身上,吓唬吓唬野狗,不是什么好东西。”
王贲立刻上前,一把抽出刘季腰间的剑 —— 剑身确实是铁制的,却比真的断水剑短了半尺,刃口也没有真剑的寒光,只是在剑柄上刻了 “断水” 二字,字迹粗糙,显然是仿造的赝品。“原来是个赝品,我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盗了上将军的剑!” 王贲冷笑一声,把剑扔回给刘季。
刘季接住剑,嘿嘿一笑:“都说秦将王翦的断水剑能斩铁如泥,我哪有那福气得到真剑?这赝品我都花了半贯钱呢。”
墨翟这时却突然上前一步,目光落在刘季的剑穗上 —— 那是一根绛红色的剑穗,用丝线织成,上面有细微的花纹,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他伸手想去摸,刘季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却还是被墨翟抓住了剑穗的末端。
“这剑穗的织法……” 墨翟的手指顿了顿,抬头看向王翦,眼神里满是惊讶,“上将军,您看这‘双凤缠枝’的织法,是不是和夫人去年给大公子织的剑穗一样?”
【三: 赝剑疑云——穗纹暗合王家工】
王翦的目光立刻落在剑穗上。绛红色的丝线细密地交织着,每一寸都有七个来回,织出的凤鸟纹路虽然简单,却能看出独特的手法 —— 这种 “双凤缠枝” 织法,是楚地云梦泽特有的女工技艺,他夫人当年嫁给他时,陪嫁的绣品用的就是这种织法,去年给长子王离织剑穗,他还在旁边看了半个时辰,连夫人打结的方式都记得清清楚楚。
而刘季这剑穗的打结处,赫然是夫人最常用的 “回纹结”—— 先绕三圈,再从中间穿过,最后留一个小环,和王离剑穗上的结一模一样。
“你这剑穗,是谁织的?” 王翦的声音冷了下来。他夫人的织法,除了王家的女眷,只有陪嫁过来的两个楚地侍女会,从未外传,一个泗水亭的农夫,怎么会有这种织法的剑穗?
刘季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挠了挠头:“是…… 是我邻居家的大娘织的,她是楚地来的,说这种织法好看,就帮我织了一个,怎么了?这织法有问题吗?”
“楚地来的大娘?” 墨翟追问,“她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大家都叫她‘楚婆婆’,住在泗水亭东头的破庙里,去年冬天才来的,平时帮人缝补衣服,换点吃的。” 刘季的眼神有些闪躲,“前几天她还说要走,去寿春找亲戚,怎么了?她犯了什么事吗?”
王翦没说话,心里却翻起了巨浪。楚地来的婆婆,会云梦泽的织法,还住在泗水亭,这绝不是巧合。昌平君的人一直在楚地活动,项氏的工匠也会这种织法,这个 “楚婆婆”,很可能就是昌平君派来的,目的是接近刘季,用这剑穗给刘季 “标记”,甚至可能在剑穗里藏了什么阴谋,比如巫咒,或者用来追踪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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