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伸出手,他的手掌粗糙,指节突出,握起来很有力。“你好,青林?这名字真特别。是从东方来的?”
“是,来自中国。”
“中国!”马克思眼睛亮了,“我读过关于那个古老国度的记载,很有意思。你怎么会跑到伦敦来?”
青林刚想编个理由,恩格斯已经把黑面包切好端过来:“先别说这个,卡尔,你肯定没吃早饭。”他把一大半面包推到马克思面前,自己只留了一小块,“我昨天让人去买了你喜欢的奶酪。”
马克思也没客气,拿起面包就着奶酪吃起来,边吃边翻自己带来的手稿:“弗里德里希,你看我这段关于剩余价值的分析,是不是比上次更清楚了?”
恩格斯立刻凑过去,两人头挨着头,手指在稿纸上划过。马克思语速很快,时不时停下来咳嗽,恩格斯就耐心等他喘匀了气,再接过话头补充几句。青林坐在旁边,看着他们讨论得热火朝天,突然觉得有点感动——课本里说恩格斯为了支持马克思写作,放弃了自己的研究,去经营父亲的工厂,原来不是夸张。
“这里,你用‘劳动异化’这个词,我觉得可以再解释得通俗点。”恩格斯指着其中一页,“工人读不懂太复杂的术语,我们要让他们明白,自己的劳动到底被谁拿走了。”
马克思点点头,拿起笔就要改,手却突然抖了一下,钢笔在纸上划出一道歪线。他皱了皱眉,把笔放下,捂着胸口轻轻喘气。
“又不舒服了?”恩格斯立刻扶住他的肩膀,语气里带着担忧,“跟你说过别这么拼命,你不听。”
“没事,老毛病了。”马克思摆摆手,“再把这章改完就好。”
“不行,今天必须休息。”恩格斯把他手里的笔抢过来,语气不容置疑,“稿子我来改,你去躺会儿。”他转头对青林说,“你陪我看着他,我去弄点热茶。”
马克思无奈地笑了笑,对青林说:“他总是这样,比我还操心我的身体。”
“看得出来,你们关系很好。”青林由衷地说。
“我们认识快二十年了。”马克思望着窗外,眼神变得悠远,“那时候我在巴黎,他来看我,我们聊了三天三夜,发现彼此对这个世界的看法竟然一模一样。后来我被驱逐出境,是他一直帮我,不光是钱,还有思想上的支持。”他拿起桌上的一本手稿,“没有他,就没有《共产党宣言》,更不会有《资本论》。”
正说着,恩格斯端着热茶进来,听到这话瞪了马克思一眼:“又说这些,没有你,我那些想法也只是空想。”他把茶杯递给马克思,“趁热喝,这是我托人从德国带来的草药。”
青林看着他们一来一往,突然明白课本里说的“超过古人关于人类友谊的一切最动人的传说”是什么意思。不是客套的寒暄,不是虚伪的吹捧,是真的把对方的事业当成自己的使命,把对方的痛苦当成自己的煎熬。
下午的时候,恩格斯要去工厂处理事务,临走前给了青林一把钥匙:“你就在这里待着吧,别乱跑,伦敦的治安不太好。桌上有书,你可以随便看。”
他走后,马克思又拿起了手稿,但没看几行就放下了,对青林说:“你不是研究历史吗?我给你看样东西。”他从书架最底层抽出一个盒子,里面是一沓信,信纸已经泛黄,边角卷了起来。
“这是我和弗里德里希的信,从1844年开始,写了快二十年了。”马克思拿起一封信,指尖轻轻拂过字迹,“那时候我们经常分开,只能靠写信交流想法。有时候一封信要走半个月,等得人心焦。”
青林拿起一封信,上面的德文他不太认识,但能看出字迹很潦草,像是急着写完寄出的。马克思在旁边翻译:“这封是他在曼彻斯特写的,说他爸爸逼他去工厂,他觉得很痛苦,但想到能支持我写作,就觉得值了。”
另一封信上的字迹工整些,马克思说:“这是我在布鲁塞尔写的,那时候我生了病,他寄来钱和药,还在信里骂我不懂得照顾自己,其实我知道,他比谁都担心。”
看着这些穿越了时空的信件,青林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他生活的2077年,人们用全息投影聊天,信息一秒就能传到地球另一端,可再也没有这样的友谊了——愿意为对方放弃自己的理想,愿意用二十年的时间陪对方完成一部着作,愿意在穷困潦倒的时候,把最后一块面包分给对方。
傍晚恩格斯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个纸包,里面是块肉。“今天工厂发了点奖金,我们改善下伙食。”他笑着说,把肉递给闻声出来的马克思太太,然后走到桌前,拿起马克思改过的手稿看起来。
“这里改得好!”恩格斯指着其中一段,眼睛发亮,“这样工人就能看懂了!”
马克思笑了,脸上的疲惫好像都少了些:“还是你提醒得好。”
晚饭很简单,土豆炖肉,配着黑面包。恩格斯一个劲地给马克思夹肉,自己却吃土豆多。马克思太太跟青林说:“弗里德里希总是这样,自己省吃俭用,却总想着我们一家。去年燕妮生重病,都是他寄钱来请的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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